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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自己還是沒敢喝,溫似亦也沒喝,畢竟來客場城市,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麼事也不好處理。
看他們一個個喝得酩酊大醉,楊磊嘆了口氣,拿出手機默默把明天中午回上海的高鐵票改到了晚上。
十二點多,FWG幾人已經歪七扭八倒了一大半,溫似亦看了眼時間,給楊磊說:「你看下他們,我先去結帳。」
楊磊點頭。
溫似亦剛站起身,衣擺突然被一隻手攥住了。
他腳步一頓,回頭。
——安以昕的酒品很好,喝多了也就是安靜坐在那裡,很安靜,一言不發,也不上臉。
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反應會比平時遲鈍,根本看不出來是喝醉了。
但現在,他就這麼仰著臉認真看向溫似亦,緊緊攥著他的衣擺,怎麼也不放手。
「?」
楊磊問:「怎麼了Ambush?」
他心說安以昕是不是不想讓溫似亦請客,而以溫似亦的性格,肯定會寵著安以昕。
哦不,這十分不妥當。
楊磊瞬間一臉警惕。
溫似亦覺得安以昕好像要給他說什麼,他俯下身,溫聲道:「怎麼了?」
就聽到男生開口:「你不要走,ninth。」
溫似亦怔了下。
他側過臉,此刻和安以昕的距離就變得極近,近得都能看清對方深色眼底自己的倒影。
安以昕的眼神很專注,也有些倔犟,雖然嘴上說的是你不要走,但實際行動表現出的是你不許走。
溫似亦好像發現了這個規律——每次安以昕喝醉的時候都會把自己認成ninth。
他笑了下,輕聲道:「我不走,我去結個帳,你要跟我一起嗎?」
安以昕點了點頭。
他站了起來,左手還拉著溫似亦的衣擺不放,跟在他身後向外走去。
見溫似亦走出去結帳了,楊磊終於鬆了口氣,卻猛然間又反應上來一絲不對勁。
——這兩人為什麼結個帳都要一起去??安以昕的手放在哪裡??剛才他們貼那麼近在說什麼悄悄話??
溫似亦像是多了個小跟屁蟲,安以昕依舊一句話不說,卻一路都拽著他的衣角,似乎生怕他跑了。
吧檯結帳的服務生還看了他兩好幾眼,大概已經腦補出了什麼耽美劇情,在兩人走後一臉姨母笑。
溫似亦回到包間,和楊磊禹教練一起招呼所有人上車,全程安以昕就默默跟在溫似亦的身後,極沒有存在感又極有存在感,因為楊磊狐疑的目光一直在他和溫似亦間徘徊。
把醉醺醺的幾人送回包間,楊磊和溫似亦叮囑了明天出發時間後,走廊只剩下溫似亦和他的小跟班。
溫似亦側過臉:「安以昕?」
安以昕抬眼看他,睫毛一顫一顫的。
溫似亦沒忍住揚起了唇角,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是ninth啊?」
安以昕一臉認真:「ninth打奇亞娜也是這樣的。」
溫似亦於是明白問題所在了。
這兩年他的打法變了很多,偏團隊偏功能性,所以和安以昕排位比賽的次數越多,安以昕反而越覺得他並不是ninth。
但今天,為了抵抗water恐怖的野區壓制力,他沿用了一些以前的風格和節奏,加上安以昕喝醉了腦子不太清醒,於是又把他認成了ninth。
「好吧。」
溫似亦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安以昕不太高興,耷拉下眼,不說話了。
他想聽到溫似亦承認他是ninth,而不是這樣模稜兩可,等於否決。
溫似亦於是很明顯地感覺出來自己的小跟班不開心了,他伸出手,拉住了小跟班的左手。
安以昕怔了一下。
他目光落在溫似亦拉著自己的手上,停頓了幾秒,像是在思考什麼。
溫似亦沒有動,等待他思考出結果。
……結果就是,安以昕也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溫似亦笑了下,牽著他的小跟班,腳步很穩很慢,向兩人的房間走去。
安以昕好像牽上癮了,回到房間後還不放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於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溫似亦。
二十歲,該是正值青春、對未來與人生充滿無限的憧憬、眼底一片澄澈單純的年紀。
可溫似亦已經好久沒有從安以昕眼裡見到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光了。
沉穩、淡漠、好似發生了什麼都絲毫引不起他的情緒波動,心境是一潭死水。
然而此刻,卸去了賽場上的強勢凶戾,沒有了對外人的冷淡戒備,仿佛一下就回到了五年前,安以昕依舊是他初識的模樣。
溫似亦心臟突然有些疼,抬起另一隻手撫了撫安以昕的側臉。
「?」
安以昕的表情依舊有些茫然,聲音帶了絲鼻音:「怎麼了?」
「沒事。」
溫似亦道:「走,我們去洗漱。」
安以昕點了下頭。
因為要擠牙膏,他總算是放開了溫似亦的手,然後對著鏡子,很認真地刷起了牙。
身上的煙味有點重,溫似亦想出門換套睡衣,然而還沒走出去就被安以昕拉住了衣角。
溫似亦無奈:「我去換個衣服就回來。」
安以昕看了他一會兒,終於放開了。
溫似亦剛回到臥室,剛脫了上衣,一轉頭就看到舉著個牙刷左腮鼓鼓囊囊的安以昕站在那兒,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