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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覺空姐似乎想說什麼,微笑著的嘴巴忽張忽閉。
“怎麼了?”
反正附近的人都在干自己事情,林歇和她們看不到的執念說上兩句話,也不會顯得太過奇怪。
“親的很.....舒服嗎?”空姐那從未轉移過位置的嘴唇都在顫抖。
“啊......你說那啊,不好說。”林歇的心情不錯,故意調笑道,熟悉之後,他更多把空姐當一位乖巧的小妹妹,小跟屁蟲。
之後空姐也沒說話,眼神里多了一絲幽怨,和黑客救生員一起站在過道。
林歇抓緊睡了幾個小時,等到望京時,天色已經大亮,下車,鼻翼就貼上一層薄薄的輕汗,看來悶熱還依然是主旋律,還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隨著救生員的指路,到了5號線地鐵站,倒來倒去半天坐上八通線,正巧趕上這班車的上班高峰期。
林歇一直不知道通州這條線路竟然如此爆滿,以前只是聽說有人在廊坊或者六環外買房,然後每天花二三小時來回去望京中心上班,真正面臨,才發現,這不是趕著賺錢,是搶著打仗。
第六十九章 婚禮倒計時3
不論男女老少,都擁擠著,穿插在一起,小小的門根本無暇顧忌茫茫人海,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
林歇對觸碰到他人本來就有一絲恐慌,之前上班坐公車,都是能不碰到別人最好。
此次在八通線上,整個人就如控制不了身體,被隨意推搡到了任意一個位置。
可怕的是,大部分人都不聲響,只是沉默的承受這個無語的生活處境,或許人就是有一絲自我虐待的基因。
暗自給自己洗腦,如果艱難,是因為在走上坡路。
毒雞湯都是成功人士用來總結自己有機人生的話,普通人應該過好當下,提高生活質量最為重要。
林歇一邊忍受各種氣味交雜,還有渾身帶來的不暢快感,一邊想著這些社會性的話。
三位執念沒有空隙來躲避人群,只能順理成章的和人海混雜在一起。
意思是執念和活著人的身體重合,比如黑客此時就找了一位穿著OL裝的美女,身體整合,然後用自己雙手抱起腦袋,放在人家胸前摩擦,一臉愜意。
林歇若是能騰開手,一定製止他,可惜的是自顧不暇。
幸虧隨著愈發接近通州,人少了下來,各種複雜的氣息被車流帶走,林歇的手終於有了放的位置,才猛的深呼吸,重新掌握回生命力。
也不知其他地鐵黨們是怎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這麼過的,太牛了。
只剩下欽佩,還有同樣之人,互相可憐的卑微。
隨著地鐵到達通州北苑,救生員在耳邊著急道。
“到了,就這下車。”
林歇跟著人流下車,車站人倒是極少,可能是因為不是換乘車站的原因。
直到走出地鐵站,迎面的竟然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公園樹叢,兩張長椅自然的躺倒在一邊。
從上班戰場上走出來,看到這番稀鬆平常的景色,倒有了恍然如夢的感覺。
“然後到哪?”現在時間接近十點,婚禮一定在準備中了,而據救生員說,想先回家看看女兒在不在,直接去禮堂不太好。
得虧藍調莊園酒店離這兒並不是太遠,不然即便都在望京,也要考慮一下距離,畢竟這可是中國的首都,十分廣袤。
“土羅小區,不然我們打車吧。”這個房是他奮鬥一輩子的結晶,給女兒在北京的邊環買了這個房的首付,沒曾想死後才第一來。
“好。”林歇沒多想,立馬在路邊開始招手攔車。
畢竟以執念的理念,只有對他們來說緊急的事情,才會改變語氣來說話。
終於攔到車,和司機說了小區名字,老哥點頭應好的,打上表,一行人向小區開去。
聽說還得做十多分鐘,林歇感嘆這一天真是百分之七八十在車上度過,如果能擁有瞬間轉移的能力就好了。
暫時放下心來翻開手機,一打開,就是無數愛斯的消息。
他自動忽略掉後,從愛斯密密麻麻的微信消息中,找到了趙念慈發來的。
“剛和家人道別上回望京的車,用了母親的老手機,隨時聯繫。”
反覆讀著這句話,也比愛斯發來的千百萬條要順心意許多,不知不覺,緊張的眉頭舒緩開來,僵硬的脖頸肌肉也放鬆,以舒服的姿勢靠在后座,耳邊傾聽著廣播的聲音。
裡面正放著陳潔儀的《天冷就回來》,歌聲棉柔,曲調悠長,淡淡的歌詞,勾引起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許多歌詞也及其應景。
可能人們已經是生活的奴隸,覺得不艱難就無法證明活著,連耳邊最舒暢的歌聲都不能好好傾聽,比如此時司機師傅正滿嘴髒話的和邊上堵著的車爭吵。
看來因為交通而有的戰爭,不到最後一刻不會停止。
天冷你就回來。
別在風中徘徊。
深陷與歌詞,腦海里回想著趙念慈此時也正在想著自己,生活的苦澀也多了許多清甜的味道,可能留著想念,互相有的掛念,才能證明活著吧。
車速稍微加快,風從半開的車窗流失進來,打在眼睫毛上,讓乾澀的眼睛溢出保護性的淚水,眨巴一下眼皮就消失不見。
救生員坐在另外一個窗戶邊,身體前所未有的緊繃,不管任何場景和隱約都不能打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