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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漬......”恩惠喝了一口,這平常孩子隨便能喝到的橙汁,卻是恩惠喝過最好喝的飲品,不自覺的,又接著喝了一口,
“好叻!”老爺子開心的晃了晃,用喊的來:“恩惠?”
恩惠震了一下,卻看著水杯,沒有抬頭。
“恩惠!”老爺子和恩禮一起喊道,笑眼咪成一條線。
小恩惠隱隱的抬頭,她清楚這是在叫自己,可內心還是有一道牆在阻隔這個名稱。
從記事起,他就是“爸爸的女兒”,接受著要聽爸爸的話,吃糖去扒褲子,不想被打就自己坐上去,順從和奴役填充著童年,對林歇和趙念慈都保持著戒心,只是單純的因為他們把那個讓自己疼的“爸爸”沒了氣息,才跟了他們,對這個家剛剛有了親切感,要開始接受自己新的社會關係。
“恩禮的姐姐,恩惠。”我叫恩惠......我不是爸爸的女兒,我是恩惠......
小姑娘心裡一直重複著,她在奮力擊碎那道柯鬼建立起來的黑牆。
“恩惠!”趙母和趙念慈跟著喊了第三聲。
那道隨著恩惠自己強力出擊,已經匯聚成了一道帶著拳風的一拳“嘭!”她的內心戰慄,頭已經直視著蛋糕,和世界平行,卻遲遲喊不出那聲“哎!”
黑牆還是密不透風,需要有一個堅實的力量來和他一起推倒黑牆。
“恩惠...”林歇跟著喊道,相較於第一聲帶著疑問語氣,第二聲想要大聲喚醒,第三聲是成功前的助推,林歇這聲,要平淡許多。
就像是孩子在自己房間玩電腦,從廚房飄出來的一句:“恩惠,吃飯啦。”
就像是孩子吃飯的時候看電視,家長假裝怒道:“恩惠,好好吃飯。”
就是這般普通的音色,讓那不知天明,被黑牆擠壓的快要窒息,沒有社會關係,沒有名字的少女,聽到了,準確的擊碎了黑牆,帶著永不停歇的風,和串聯起家的溫度,準確的傳達到了發抖,害怕的姑娘耳朵里。
一家人齊齊看向她,眼裡有殷切的關注,還有充分的尊重。
“嗯......”恩惠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溢出,她嘗試性的回答這聲呼喚,從牙縫中擠出,卻是從萬丈深淵下大聲呼嘯出一般。
全家人喜不自勝,趙父趙母攥著自己面前的桌子或者褲腿,一咬牙,成了!
趙念慈頭側在林歇的肩頭,她的內心,何嘗不是放鬆了呢,林歇輕拍她的肩膀,暗暗親了一口她的發梢:“切蛋糕吧。”
“耶!”恩禮敲著自己的碗,興奮的喊起來:“恩惠姐姐生日,切蛋糕嘍。”
恩惠臉上有一絲潮紅,大腦還有些眩暈,睜開的雙眼,有了不同的光澤,看著眼前的事物,也多了些溫潤的光暈。
“哎!”她認真的回應道,試著看恩禮的眼睛,又意猶未盡的:“嗯!恩......恩禮......”
小公主恩禮接過了媽媽遞過來的蛋糕,放到了恩惠面前,眼珠子滾了一圈,自誇道:“人家名字好聽吧!”
恩禮在氛圍這麼和諧的家庭長大,學習了外公外婆的逗比本質,開玩笑都帶著自誇的意思,讓一家人都一陣鬨笑。
一頓臨時舉辦的生日宴會終於是開始,大瓶橙汁給兩位公主一杯接著一杯喝,不知道從哪學來,剛喝完要感嘆一下,再一看外公喝完白酒砸砸嘴的樣子,原來這個陋習出自與祖字輩,外婆責怪外公,說是言傳身教,兩姑娘長大成酒鬼還嫁的出去嗎?
然後林歇也放鬆下來說:“不嫁,不嫁,我養一輩子。”他想起這兩漂亮公主以後會嫁給別人,心裡就不快,這個字怎麼這麼不順耳呢。
“哈哈,這麼快就開始擔心啦...”
聊著天,互相埋汰著,貓咪都在窗花後面打盹,發出了咕嚕聲。
黑客和空姐在客廳坐下,他們想必,也在為恩惠高興著吧,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提莫側躺在空姐黑絲大腿上,三位似乎在看著別處,注意力其實都在林歇身上。
看著他,這是一件約定俗成的事。
其實姐妹關係,母女,外公外婆和外孫女對於恩惠來說都好接受,父女這層,可能就難以言表了。
可能在她很久很久以後,聽到一聲“爸爸”都會害怕的顫抖。
這對林歇來說,何嘗不是遺憾。
第二百二十六章 生活很慢,你真好看2
午餐吃了兩個小時,錯過了恩禮上學的時間,打個電話給下午請假後,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拾。
恩惠接過剩的魚骨頭,興奮的接過來,走到窗邊,聽了一會貓咪飢餓的叫聲,才推開窗,給他遞了過去。
正想摸摸小貓,他就叼著魚一眨眼就不見了,忌憚的在不遠處一邊吃一邊看著碗裡的其他魚骨頭,反正是吃也是我,摸不給摸,賊狂。
恩惠就知足的隔著幾米距離看著他,安靜恬靜,和活潑的恩禮在這個家配合得當,相得益彰,似乎一開始就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
老爺子喝了小半斤,出去遛彎了,腰骨頭都美滋滋的。
趙母和趙念慈去收拾碗筷,把剩菜用保鮮膜包起來,這些都是生活的智慧。
林歇只能回到客廳,陪恩禮講故事,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需要睡午覺,只是今天吃晚了沒睡,只見小恩禮打著瞌睡,不時揉揉惺忪的睡眼,躺在林歇的大腿上,看著林歇講故事時躍動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