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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止了手頭動作,定定看著江華臉色逐步恢復平靜,那是做好準備的前兆。
解脫的神情在他臉色上出現,眉頭舒展開來,瞳孔不再變幻不定,嘴唇不再可以的驚悚張開。
兩顆成列開的貓頭,表情沒有絲毫痛苦,面無表情,就如之前架子上擺放的一樣,和塑料一樣,原本就沒有生命遊動。
“殺了我!”他喊道。
江華拿起桌上的銀色刀片,手握刀柄,在指尖上劃了一刀,血水順著自己的手背,滴落在貓血之中,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要提醒自己“痛苦?”
“他”仰天大笑,整個房子都在隨著笑聲劇烈的顫抖,堅固的房頂看似隨時都要飄搖下來,這個環境成了人世間的第三個空間,誰都參與不進來。
他那要把橘貓全身皮毛搜刮下來的刀,始終沒有抖動。
“閉嘴!”江華喊道:“沒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我!我也絕對不會像你看透的那樣來,為什麼?因為我是江華。”
林歇瞪大了眼,自己在聽到什麼?
“他”也有些迷糊。
江華憋著一股氣,邁了一小步的距離,雙手緊握刀柄,狠狠的戳進了,戳進了橘貓的身體裡!
刀身穿破身子,沒有拔出來,就開始按照“剝皮”的方式斜著切割。
貓痛苦的尖叫,光是剝皮的確死不了。
橘貓睜開眼睛,滿是血絲的眼睛無助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卻不想刀就是出自她的手。
他呆了,全身發抖的看著這一幕。
“我想殺了你,我恨你讓我看到這些,而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不需要任何人教唆,你這該死的東西,憑什麼,靠什麼命令我?你要死,我偏不殺了你,我要你始終痛苦,一直一直都痛苦!”
江華的下嘴唇都在發抖,狠狠的盯著橘貓的身體,咽喉處已經在沙啞的嘶吼,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囈語,手開始蠻力的搜刮,皮囊被切割時會發出風吹樹葉一般的聲音。
他終於倒下,一邊擰巴著臉笑,一會又悲傷的哭泣,不一會,咽喉處如被什麼東西哽咽住,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哈哈哈哈”開始傻笑起來。
橘貓的喉嚨里溢出一口鮮血,撲騰到江華身上,林歇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忍在看,他還是有封閉眼睛的權利。
“為什麼”林歇想問,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沒有人回答他。
林歇閉上眼時,因為橘貓的死,順利的眼前一黑,看到了一條淡灰色的弧線,那是橘貓變成執念的前兆。
他對林歇說道:“這是個詛咒。”
“殺一隻貓,多活一天,這個家族的人,如果不這麼做,十幾歲就會死去,像林珂一樣,好像得了絕症,其實只要殺一隻貓就好了。”
詛咒:原指祈求鬼神降禍於所恨之人
林珂一家人的痛苦,或許來源與最早一位家人做了無法饒恕的事情,才要永遠承受愛貓和愛自己的抉擇痛苦痛苦中。那他正在經歷的一切痛苦,又是誰在折磨他,林歇究竟做了什麼,需要承受這些,不光是貓,每一位執念的痛苦都壓在林歇心上,感同身受。
每一位執念的死,要需要林歇親眼見證,這種痛苦,比任何詛咒都要銘心刻骨。
反觀,這世上有沒有鬼神不清楚。
但詛咒是絕對存在的。
第四百零五章 行李箱
“江華放棄活著,與你來說為什麼重要?”林歇心想,既然如此,那就多問一句。
可是他終歸是得不到答覆,不得已睜開眼睛後,看到了老王關切的眼神。
他回到了那個被改建成洞窟一樣的門,在許多年前,江華十幾歲時,這裡還是個書房的暗門,裡面陳列著數百個貓頭,而今,竟然是同等數量,甚至更多的“黃金貓頭。”
是,林歇看到的不是簡單的貓頭,而是鍍上一層黃金,黃橙橙的貓頭。
林歇因為之前的橘貓死前意境而癱軟在牆上,默默關上了那個門,感覺喉嚨乾澀,火辣辣的發疼,那是身體熬不住的預兆。
他的大腦近乎空白,眼神盯著天花板,開始重新捋了起來,不然心裡怎麼都不自在。
如果按照時間軸的發展,一切要建立在那個伴隨這個家族的詛咒“殺一隻貓,多活一天。”看這前提,應該是不能自殺,要找一位同樣愛貓的人來殺了自己,這樣會不會把詛咒傳到那殺人一方身上?不得而知。
江華丟了一隻心愛的橘貓,被探查她,了解他的林珂父親找到,並以豐厚的報酬和不可辯駁的理由來要求殺了自己,江華表面上因為對林珂父親極度的恨,看到他親手殺貓的一幕幕,從而選擇讓林珂父親更加痛苦上幾年,親眼看他受到折磨,來完成自己的“報仇”,竟然還給他繼承下子嗣,誕生了林珂,讓這個詛咒延續了下去。
也就是說,林珂那醫學科學無法整理的病症,是江華提早就預支的詛咒,漫長的撫養生活,並沒有誕生出愛,反而在她扭曲的價值觀和卑鄙的心態下,滋生出對一切的“惡意”,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受到詛咒的女孩沒有任何辦法的慢慢消逝生命,最終她看著林珂抓著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的樣子,那堅強的樣子是她這些年一直不敢面對的“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