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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那些孩子的吻變得不那麼可怕,就如呼吸的氧氣,喝的水一樣平常。
夢到孩童柔軟的身體,就會摸摸空氣,好像他就在那裡,和棉花糖一樣甜膩的唾液,像出生的小羊羔,鮮美而無知,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融合”時的自己,也沾染了單純的氣息。
為了不辜負父母的期待,他努力學習,摸爬滾打,把自己對孩童的變異依賴藏匿在心裡,終於是扶搖直上,成為了熊魚tv的普通員工,並隨著直播行業這顆小樹愈發壯實,成為參天巨樹時,身價也層層高,成為了管轄他人的存在。
一位年薪七八十萬的科長,在東五環內,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間二室一廳的房,這對於常人或許是努力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還能想像,可對於他所出生的地方,是值得傳唱的事情。
他把操著bj腔的父母從hb小縣城接過來,成為了他們的頂樑柱,腰杆。再也不用看著他們的眼色行事,可以一回家就把西服亂丟,露著上半身,吃桌上用勺子挖的西瓜,而父母,則會看著自己的眼色,那滋味,怎麼說,不好受,但是關注度的顛倒,讓他感到地位更迭帶來的爽感,樂此不疲。
男人突然有錢是什麼樣的體驗,柯旭成恐怕能做出最好的典範,首先是怎麼證明自己有錢,買值錢的東西,或者擁有多美麗,讓人羨慕的女人。
可是自己極少和異**流,如何是好?他開始學習英倫的紳士風格,從穿西服的方式,襯衣要多處西服袖子小半截,或者里子的面料,該考究的等等地方,從穿著,到談吐,都盡心力去學習了,不管有沒有學到精髓,可能還有些照貓畫虎的痕跡,還有些小市民的low感,等到她遇到初出茅廬的年輕趙念慈時,都恰到好處的擁有了男性的魅力。
他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有時候喜歡就是如此簡單,你漂亮,我多金溫柔又看起來很有才華,理應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那時他才發現,自己對於父母,還是有種揮之不去的奴性,囫圇吞棗的一段婚姻,沒有禮堂和白裙,就草草開始油鹽醬醋,幹嘛要那些有的沒的?娶過來生孩子的,要不找老婆幹嘛?
同樣是女人的母親這麼當著自己和趙念慈的面說道,同時也宣告短暫的和成年女性的美妙同感結束。
在他們的“操勞”下,生下一位小天使,肉呼呼的小手,長長的眼睫毛,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很好的繼承了父母的優點。
她沒有受到重視,妻子也因為生育的重擔,而決定不再成為生孩子的工具,要把所有的愛給予這一位女孩。
擁有美麗妻子,這一為了自證身價的初衷,自從開始有了孩子之後,變得模糊,甚至消散不見,他們開始不再對話,他不再她面前優雅而紳士,一回那個只剩下謾罵和指責的家就把原本糟糕的自己暴漏出來,可是一到外面,他就要俯首微笑,白面示人。
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轉變間,他開始喜怒不定,情緒不安,然後,自然而然的把一切都歸咎與他人身上,而那個他人,就是最親近的妻子,趙念慈。
一開始只是生活上的小事泄憤,反正她總是不卑不亢的承受,可是在她不反抗的默認下,柯旭成反而變本加厲,甚至酒氣熏天的拳腳相待,在她為了家務事和撫養孩子一天後,還要承受他無處安放的莫名怒火。
但她依然承受下來了,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對社會的認知度不是很深,但為了成為一位優秀的母親,把一切苦難都當做人生來一定要面對的事情。
真是固執的堅強啊,這個女人。
高壓,卻隨時都有新鮮誘惑的職場,讓他沉迷進去,不問家事,在藏匿著危險訊息的破碎日常中,他面對日益增長的資產,還有令家鄉人羨慕的,車,房,妻子,他反而開始空虛。
又一次夢到了那個在幼稚園時和男同學的吻。
他開始直面自己一直不敢面對,但是內心卻無比認同的陰暗角落,金錢堆積的空虛,和現實的不堪,還有對自身從不試圖去改變的懦弱,讓他想要找個擁有柔軟稚嫩無知身體的地方,去躲避,去肆意舔抵那奶香味甜甜的口水。
他被自己折磨的快要失去信心,一次次用酒精麻痹自己,企圖扼住夢裡對孩童的喜愛。
兩年前的一天,他半夜從書房醒來,邋遢的鬍渣,蓬頭亂髮,呼吸時污濁的酒惡臭,還有纏繞在夢裡,不斷重複的吻,真正的主導了他。
柯旭成站在女兒的木床邊,發覺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桃花香,那柔軟的肉感近在咫尺,奶香味凝繞在自己腐爛的鼻翼旁。
“啊,太可怕了”他甚至發出了這樣的驚呼。
他忐忑的親了上去,甚至貪婪的伸出舌尖舔抵女兒熟睡的口水,同時感到可怕的,還有撞了正著,早該受夠了的趙念慈。
那個和往常相比的夜晚沒什麼不同,父母在隔壁房間睡覺,他躡手躡腳的在黑暗的房間找尋糖果。
人類的邪惡似乎總是有跡可循,而罪責無法因一個夢而原諒。
惡魔,大多都是孤獨的。】
第四十七章 第三條朋友圈
林歇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了轉眼就能看到人造瀑布的拐角,之前遠遠就能聽到瀑布砸著巨石的聲音,還有男人的狂笑,這笑讓他的不安更加茂盛,隱約能聽到女性的抽泣聲,他腦海里大概能出現畫面,可路過拐角,眼前空無一人,只有一地寂寥的煙塵,還有無數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