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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摸把酒換成水,幫她倒上,她也沒發現,只管當酒咕嚕咕嚕喝,看來真是有些蒙圈了。
林歇見朱莉很多次欲言又止,就是那種連嘴巴都張不開,卻再用眼睛說話的情形,只是最終都被她不得已“說不出來”。
她甚至在喝的暈乎的情況,要來了一隻筆,在紙上打算把腦海里的話寫出來,也遲遲動不了筆。
林歇抱著胳膊,對她所做的事沒有任何期許。
天色暗了下來,外面人群擁擠,桌桌爆滿,有光著膀子的大漢也有剛下班的上班族。
與此同時,廚房也異常忙碌,他們偶爾會注意到髒累的活都是趙紫在干,忙前忙後竟然還要帶著孩子,那青龍只顧收錢賠笑上酒,眼裡只有銅錢,卻不知道上心雇個人解決人手的困難,重壓在趙紫一人身上,難怪不到三十就面老朱黃沒有神采。
林歇隨便談及趙紫,而後也就權當沒有看見,這不是冷漠而是有自知,別人的人生不管是誰都無足下手,沒有人天生有責任去改善別人的人生,一直以來都是毀滅更加簡單。
弄堂里越晚越是嘈雜吵鬧,今天這家店的人散的稍微快一點,喝酒的人不多,青龍站在門口抽菸,一根接著一根也沒見有人點酒,閒來無事煙就停不下來,自己開了一瓶瓶開始喝悶酒。
房間裡僅剩青龍的朋友坐一桌免費喝酒,就是一幫整日裡沒正經事想方設法貪圖享樂的人。
還有就是等飛機的林歇和朱莉,看看時間,九點,林歇打算出發,何況朱莉。
第四百六十章 買單的時候要用力一些
暖風吹著酒巷子裡的燈泡,一閃一閃的催人發夢,也讓對生活本來就極不滿意卻高看自己的青龍心情不愉快。
他似乎從來沒有正經開心過,也沒有正視過自己的德性,可不,廚房裡響來一陣玻璃盤子落地噼里啪啦的聲音,只能是趙紫洗盤子時不慎跌落,聽著聲音她自己還跌倒了。
千般萬般小心護著的孩子和響雷一樣終於是哭了起來,這可憐的娃習慣了吵鬧和油煙卻還是敗給了疼痛,在跌倒時磕到了小腿。
青龍罵罵咧咧的踢開門,對著哭鼻子的娃娃和滿臉擔憂哄孩子的趙紫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本來以為他至少是在責怪把女兒傷到,言辭間卻在責罵她砸碎了盤子,絲毫沒有一點要把髮妻從髒水裡扶起的意思,還嚷嚷著讓這對母女滾蛋。
對妻子簡稱為生不出兒子的臭女人,那態勢似乎是從他那不善良的母親那學來的罵街姿勢。
他要是和所謂的喝大酒臭男人一樣上手,邊上看的人還能拉扯勸勸佯裝和事老。
他的朋友似乎看慣了這一幕,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只看一眼就繼續說今天賭局上的事,其中一個三角眼,頭髮油的貼臉上的男子還不嫌事大的在邊上喊:“這火氣該去洗頭房了吧!”
其他人聽到一陣鬨笑,讓青龍的臉一陣黑一陣紅的。再說另外一桌,打算結束這次了卻心事見面的朱莉打算出發。
糾結的站起又坐下,覺得蹲在地上撫慰孩子的趙紫極為可憐,可對於她過去對自己的惡人行徑所作所為又相當不齒。
她在這兩者間徘徊不定,心中卻早已有答案,漸漸偏向不管不顧那一派,畢竟從她的角度這叫善惡終有報,墮落於此也叫老天有眼。
順理成章的拿順其自然來當自己不作為的理由。
林歇本來還面色正常的看手機,可看到孩子還是哭個不停,想起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是如此承受著無用父親的謾罵,內心就極為不痛快。
女人本弱,為母則剛,可再是思索一番,他握緊的拳頭漸漸放下,從包里掏出幾張百元鈔放在桌上。
錢拍在桌上的聲音挺大,也分散了老娘客青龍的注意力,眼睛在錢上就沒了正行,大呼這是財神爺上門。
在他的利益思考下罵損失的盤子似乎毫無意義,帶著一票兄弟,關上鐵拉門揣著一天的辛苦錢就往賭場裡走去。
林歇和朱莉並行走在路上,保持著一人的身位,路燈把兩人身影拉的老長。
朱莉踏著不規則的步伐可以看出酒勁上腦,她問起為什麼剛剛有意解圍卻不更加直接了當一些。
林歇解釋道:“在沒有糾葛的情況下,這件事和少女在公車上跌了一個狗吃屎你要不要扶的問題是一個道理,她有能力自己起來,滿心的對自己跌倒這事羞愧不堪,只面紅耳赤的祈禱這事趕緊翻篇大家該幹嘛幹嘛,那些看到自己白褲衩的最好原地爆炸忘記自己的存在,可這時若是善心大發的路人來扶起,她表面上要說著謝謝謝謝,一邊還得接受附近人善意偽善的微笑,這本來就是一件比跌倒本身還要難堪的事情。”
“抱著孩子的趙紫能和少女並論?”朱莉聽起來放棄思考的和林歇扯歪理。
“是的。”說完後就閉口不講,不管喝暈乎的朱莉再怎麼問話都不說,就像是秘密說道一半戛然而止,說教到精彩地步就撒手人寰。
林歇喊了一輛計程車,在車面前,問了朱莉幾個問題。
“你是幾點的飛機?”
“十一點。”
“你叫什麼名字?”
“朱莉。”
“好,拜拜,結婚的話,會叫你的,至少.......我說至少,今天你還挺像朱春霞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