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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之間三寶還是以第三人稱看整個進展,似乎這些記憶還是不能讓他喪失理智,雖然還有些細節沒有想起,讓他好奇,可他清楚這一切相遇都是安排好的,而自己的反應絕對不能再如朋友圈所願,情緒冷靜的反倒安慰起真正的旁觀者李發,所以這句話不能理解為他的本意,尤其是讓春霞能稍微市儈一點,這句話將自己立足一個不念舊情的爛人位置,因為三寶沒有空間縫隙去職責她。
這扭捏作態的模樣反而讓老社會李發嘆服,他給倒上兩杯白酒,酒里米香味撲鼻,聞著都快臉上泛紅,夸道你可真冷靜,讓他現在一身的戾氣可說不出這種話,他低著頭似乎有心事,看來也想起了什麼。
三寶覺得自己說的不妥,他認清自己卻不該詆毀別人,內心隱隱自責,原來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事情,觀念印象會差這麼多,他好像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李發麵前的三寶,還是在邊上作為回憶人觀察兩人的男性甲。
李發沒有發覺不對勁,拉起了話匣子,順利轉移三寶的注意力,兩人各有心事的開始吃喝起來,只不過在問起三寶這些年的去向時,他就隱隱約約的用別的話蓋過去,就提了一下自己是業務員這事,因為前後都太過極端,只能儘量往平庸了說,李發沒有多問,對於他來說聊得天翻地覆不是刨根問底,而是各個方面的了解,所以在別的朋友之間好奇的話題,他自己揭發一半就會開始說下一個,似乎對鍋里是啥不太關心,只要知道裡面有吃的就心滿意足。
酒過三巡雖然沒有一個話題聊完,甚至毫無建樹,但是勝在喜悅,或許真正的聊天就應該建立與此,連三寶都不能完全冷酷,從未多喝,自然也沒有喝醉過的他臉上嫣紅,竟然主動在一瓶喝完的時候又要上一瓶,他們說起一起擁有過的歲月,卻刻意迴避喜歡過的人,說起校園幾大奇聞,帶血的大姨媽離奇出現在男生宿舍,宿管和女學生不得不說的故事,李發充分發揮了自己被埋沒地講相聲天賦,自己一個人當了捧哏和逗哏說的有板有眼,三寶在邊上一會樂的臉笑僵,仔細的聆聽個中奇妙,說著說著天色暗了下來,外面人群擁擠,桌桌爆滿,有光著膀子的大漢也有剛下班的上班族,與此同時,廚房也異常忙碌,他們偶爾會注意到髒累的活都是趙紫在干,忙前忙後竟然還要帶著孩子,那青龍只顧收錢賠笑以及上酒,眼裡只有銅錢,身上汗淋在地上,卻不知道上心雇個人解決人手的困難,重壓在趙紫一人身上,難怪三十爾爾就面老朱黃沒有神采,兩人在聊天間隙談及此事,皆是沉默,反而降低氣氛,也就權當沒有看見,這不是冷漠而是有自知,別人的人生不管是誰都無足下手,沒有人天生有責任去改善別人的人生,即便沒有過去的事件,他們都沒有權利捆綁可笑的善意,只因,所謂成長就是發覺一直以來都是毀滅比拯救更加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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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頭破血流的麻雀 下
弄堂里越晚越是嘈雜吵鬧,今天這家店的人散的稍微快一點,喝酒的人不多,青龍站在門口抽菸,一根接著一根也沒見有人點酒,閒來無事煙就停不下來,自己開了一瓶瓶開始喝悶酒,房間裡僅剩青龍的朋友坐一桌免費喝酒,就是一幫整日裡沒正經事想方設法貪圖享樂的人,還有就是以一人半斤下肚的李發和三寶,兩人在李發的積極推進和三寶默認的情況下決定明天一早就向三亞進發,一個電話的事情就解決了機票的問題,兩個而立的男人還和孩子一樣嘟囔著上學時相約畢業一起去看海的夢想,三寶保持著幾分清醒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帶著笑意的報上了身份證號,把事情交給李發打理,感到頭疼,就手撐著太陽穴,樂在其中,也在想之後應該到哪一步。
暖風吹著酒巷子裡的燈泡,一閃一閃的催人發夢,也讓對生活本來就極不滿意卻高看自己的青龍心情不愉快,他似乎從來沒有正經開心過,也沒有正視過自己的德性,可不,廚房裡響來一陣玻璃盤子落地噼里啪啦的聲音,只能是趙紫洗盤子時不慎跌落,聽著聲音她自己還跌倒了,千般萬般小心護著的孩子和響雷一樣終於是哭了起來,這可憐的娃習慣了吵鬧和油煙卻還是敗給了疼痛,在跌倒時磕到了小腿,青龍罵罵咧咧的踢開門,對著哭鼻子的娃娃和滿臉擔憂哄孩子的趙紫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本來以為他至少是在責怪把女兒傷到,言辭間卻在責罵她砸碎了盤子,絲毫沒有一點要把髮妻從髒水裡扶起的意思,還嚷嚷著讓這對母女滾蛋,對妻子簡稱為生不出兒子的臭女人,那態勢似乎是從他那不善良的母親那學來的罵街姿勢,他要是和所謂的喝大酒臭男人一樣上手,邊上看的人還能拉扯勸勸佯裝和事老,他的朋友似乎看慣了這一幕,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只看一眼就繼續說今天賭局上的事,其中一個三角眼,頭髮油的貼臉上的男子還不嫌事大的在邊上喊:“這火氣該去洗頭房了吧!”其他人聽到一陣鬨笑,讓青龍的臉一陣黑一陣紅的。再說另外一桌,訂好票帶著酒意的李發糾結的站起又坐下,覺得蹲在地上撫慰孩子的趙紫極為可憐,可對於她過去的惡人行徑所作所為又相當不齒,他在這兩者間徘徊不定,心中卻早已有答案,漸漸偏向不管不顧那一派,畢竟從他的角度這叫善惡終有報,墮落於此也叫老天有眼,順理成章的拿順其自然來當自己不作為的理由,可還是問三寶,說是今天天色已晚,在這看著晦氣不如回去早點休息,準備明天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