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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只有你一個人好過,孩子他媽!”
“你......你殺了我,你快點過來殺了我。”趙念慈從咽喉深處發出聲音,她的臉別過去,不忍直視,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當下就挖去自己的雙眼,砍掉自己的耳朵!
手腕和頭皮的疼痛都無法喚醒她的反抗意識,血無助的直流,
“我們一家的團圓生活,才剛剛開始呢。”柯旭成舒服的變化五官,翻著白眼。
女孩忍著乾嘔,下唇鄂已經在顫抖,她這張剛開始發育的小嘴,怎麼可能負荷得了。
喪盡天良,人神共憤!
趙念慈恨,後悔,她恨自己,為什麼要優柔寡斷,為什麼為了一時的安生不聽老爹和林歇的話,把柯旭成告到法院。
他企圖殺自己女兒,光這一點就足夠他蹲一輩子監獄。
而今,晚了,她可以閉住眼睛,卻無法阻擋柯旭成的聲音和小女孩痛苦的囈語,各種聲音傳達到耳朵里,一幕幕罪惡的圖像衝擊大腦。
她開始自我傷害,用頭撞擊大理石台子上,她希望自己可以暈過去,最好直接死掉,就不用看著這一幕,聽到這可怕的聲音。
“女兒,去讓媽媽別撞了。”
趙念慈聽到柯旭成對女孩這麼說道。
她聽到細碎的腳步聲,心裡又驚又怕,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個女孩。
從另一個角度,是自己讓柯旭成變成這種惡魔,是自己把女孩推向了深淵。
女孩的下唇還在顫抖,她跪在地上,仰起頭,看向趙念慈看著地板的眼睛。
“......別,別撞了,疼......疼不好......”女孩支支吾吾說道,光說話已經用了全身的力量。
趙念慈一聽,淚腺就控制不住,眼淚和不要錢一樣滴在她擋住眼睛的胳膊上。
“對不起......”她哭喊著對跪在地上的女孩說道,嘴唇對著女孩。
“爸爸,爸爸在愛我......”女孩呆滯的搖搖頭,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價值觀,甚至不產生排斥,似乎柯旭成不打他,對她性欺凌,就是愛!
趙念慈無助的繼續哭,她無法面對這個處境,最關鍵的,她心疼的無法直視女孩乾澀的大眼睛。
“對不起......”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嗓音越來越干啞,痛苦隨著聲音愈發變小而放大,她大腦已經徹底亂了。
柯旭成,她走到了趙念慈趴在台面的後面。
他,抱住了趙念慈的後背,手環在腰身上,頭躺在趙念慈的後背。
“嗯,乖乖的,這就對了,要乖,不能鬧,老公就愛你。”
他稍微鬆脫抱著趙念慈的手,那手輕輕拍在女孩的頭上:“女兒乖,爸爸愛你。”
死於在浴缸里漂浮,它瞪著自己外冒的眼珠子,盯著這一幕。
幽蘭色的光,打在檯面上,三人的五官各自遮掩著,只有一道虛影輪廓。
干啞的哭聲迴響在屋子裡,卻無法突破厚厚的隔音板。
趙念慈徹底哭暈了過去,頭無力的耷拉在洗碗池子裡,頭皮溢出的血,順著下水管,往底流。
這間三室一廳的樓上,一家人正在吵鬧著電視台,男孩要看動畫,老爹要看新聞,老媽要看泡沫劇,吵的好不痛快。
樓下,老爹在客廳喝茶,女兒在練琴,她媽媽端著一盤水果悄悄的放在桌上,欣慰的看著女兒的背影,連關門都不發出聲音。
練琴女孩彈奏的是久石讓在《千與千尋》中的插曲《onesummer'sday》
清新而帶著淡淡悲戚的音樂,從窗外向著世界傳輸一種暗暗發力的光亮。
三個小家,卻走向不同的軌跡。
裡面的哭聲出不去,外面的琴聲進不來。
這不是家,這是人間地獄。
這不是團圓,這是拼湊起來的變態拼圖。
所有罪責最後都會受到懲戒,人不能這麼想問題。
那,誰來為這個女孩悲慘的十歲買單?
誰來為趙念慈受到的衝擊和破碎的心靈付帳?
這個世界,到底是哪一環出現錯了!
還是?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暴力和本能組成。
之所以有社會和文化,只是因為人們在藏匿著這些骯髒情緒。
把那些偽善的遮擋皮囊撕開,各各都是腐臭的骨頭。
不幸的背面就一定是幸福嗎?
已經不幸的人,還有機會去直面“onesummer'sday”嗎?
任何人都不敢妄斷,突然,整個大樓,漆黑了。
整棟樓沒了光,幾乎瞬間就回到古時候沒有電傳輸的年代。
各家拿出了蠟燭,關掉電視的人家,開始對著蠟燭準備洗漱。
收拾電子琴的人家,拿出充電檯燈看書。
人們抱怨幾句,繼續讓稍微停緩的世界旋轉。
如果無法阻擋黑夜的到來,那就加速黑夜的侵蝕。
變態,惡魔,需要鬼來治。
如果這就是人的本性。
林歇,眼珠子藏在深邃的眼眶裡,他喘著粗氣,站在柯旭成家門前,狠狠的攥著拳頭,拳風裡有無盡的怒氣。
一拳!
“嘭!”
那木質門瞬間就被撕裂開一個大口。
一拳!
又是一陣木頭被撕裂的咔嚓聲。
樓上樓下的人,因為琴聲和電視聲音不在,整個世界寂靜下來後,反而更加清晰的聽到鄰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