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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門關緊,然後報警,等林歇來就好了,自己就安全了。
她靠近窗戶,只見僅僅差小半米。
暖風依然呼呼的吹,吹拂在臉上,讓揮發汗水後的臉頰,有些乾澀,眼珠子也不慎緊閉。
她放鬆的閉眼,耳邊沒有任何聲音,窗外特有的鼓風機的噪音,那人性化的躁動,反而安撫她的心。
她一睜眼!
“吱.....”
眼前出現了一雙硬黑皮鞋。
這鞋的主人是柯旭成,趙念慈剛剛看到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趙念慈嚇得喪失了聲音,她脖子僵硬的抬頭,順著鞋落在窗底,往上看。
洗髮白的牛仔褲,白色T恤,脖子喉結上下蠕動,柯旭成......
他的臉,正洋溢著“找到你”的驚喜。
明明是在笑,嘴努力的兩側向上洋溢著,眼睛卻瞪得和銅鈴一樣大,眼白占據了主導權,鼻子抽吸,給人一種正在悲傷的既視感。
硬皮鞋特有的摩擦聲在窗邊,他全身擋住了微風,趙念慈已然徹底失魂,她靠著本能後退,看著柯旭成抓著白牆,另外一隻手的淤青依稀可見,痛苦不曾讓他發聲,故意的沉默在撕裂趙念慈內心的防線。
她的頭抵在窗邊,無助的看著柯旭成保持著悲傷笑容愈發靠近。
鞋在地上摩擦。
“吱......吱.....”他不是在踩地板,而是在摩擦.....或許是為了不留下腳印,更加可能是發出刺癢的聲響,為了撕毀趙念慈的心防。
趙念慈的眼淚不自覺的從紅著的眼眶流,她雙手抓住床褥子,沒有了再逃跑的力氣。
柯旭成的腳步停留在失魂的趙念慈身前,他“蹲”了下來,將鐵青色的手指立在趙念慈面前,單腳跪在地上。
他另外一隻手靠近趙念慈瑟瑟發抖的下唇,鹹濕的髒手停在趙念慈的下嘴唇。
帶著點勁頭,手指壓住,緩緩觸了進去,貼在趙念慈的下面那排牙齒。
趙念慈感覺唇齒間的黏膩,噁心,鹹濕的氣味,從鼻息間傳達大腦,讓渾身不自覺的發抖。
柯旭成那順從的悲傷笑容更加燦爛,他努力表現出這個不屬於幸福的笑容,手指向上抬,往裡面探去,一邊往裡摸索,一邊發聲:“你今天可真漂亮......”
“聽話,放輕鬆,女兒在樓下等我們,等會就一起回家了......”
聲音松垮而抑揚頓挫,就如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正在傳達一個事宜。
“女兒?”
趙念慈只聽到這一聲,咸澀的味道觸到了躲藏的舌尖。
女兒觸犯到了趙念慈失魂的神經,她內心一個警鐘敲響,自己不能就此做犯!
她雙齒用力閉合,緊緊的咬住那根手指,抓住被褥的手,把整個褥子從右側甩到柯旭成腦袋上。
手立即從牙齒間被剔除,趙念慈尋到一個間隙,站了起來,正要移步離開,腳卻被緊緊按住,有自己不能躲避的力量,正按住自己的腳。
她使勁的踢,那拳頭砸向被褥下的柯旭成,他完全不為所動,從剛剛開始,他就瘋瘋癲癲的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拳打下,被褥滑落在地上,趙念慈低頭,看到了一張依然保持悲傷笑容的臉!
剛剛自己咬他手,卡壞他另一隻手,一拳拳打向他的臉,此時臉上一塊青,一塊紅。
即便如此,卻依然保持著笑容,這滲人笑容直擊心靈,趙念慈一陣尖叫。
“啊!!”
柯旭成抓著她的腿,一步步抓住大腿,腰身,胳膊。
他依靠著趙念慈僵直的身體,站了起來。
“打完了嗎?氣消了吧......
夫妻嘛,床頭吵,床尾和,”
他嘴裡沒有洗滌的惡臭撲在臉上,眼神里分明在思索傷人的手段,嘴上卻恬不知恥的說著溫和的話。
瘋了,瘋了,這人徹底瘋了。
趙念慈憋著氣,尖聲喊道:“林歇!!!!!”
她從來沒有發出過這麼響亮的聲音。
柯旭成那溫和的家常話被打斷,連帶著臉色也第一次變了......
聽到林歇這兩個字,他終於裝不住了,五官松垮下來,上唇翻出,一臉憎惡,恨填充了整張臉。
之前積累的疼痛一瞬間爆發,他的神經放開了疼痛的神經。
他的臉扭曲在一團,整個人,五官都在疼的,氣的顫抖。
那緊緊攥住趙念慈肩膀的手,開始用力,指甲都快狠狠的陷進她那胳膊的軟肉里。
趙念慈吃疼,哭的梨花帶淚,腦海里僅寄希望與林歇能快點回來。
她不自覺的挑動了柯旭成癲狂的基點。
只見柯旭成一會疼的顫抖,一會又誇張的笑。
他那鐵青的手,一巴掌甩到了趙念慈的臉上。
“賤人,出軌,該打!”
“感出去找男人是吧!就讓我和女兒在家裡相依為命!好!”
柯旭成的身邊,那隻快流干血液的黑色豺狼,和他一樣張口閉口。
“我要把你永遠鎖住,一家人在一起才是家人嘛......”上半句是狠狠的模樣,下半句又恢復溫和的笑容。
這人被自己杜撰的處境已經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趙念慈嘴角血液流出,剛剛那沉重的巴掌讓她腦袋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