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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念慈在趕往上水庫的十分鐘路程中,沒給正在調看監控的林歇回個電話,讓他走了不少彎路。
趙念慈跟著村民的指示,剩下的路只能步行。
路上滿是枯嗦的樹葉和無人修建的繁花,可未上鎖的門戶依然證明民風的淳樸,也能證明此地人極少。
再往深處走,漫山的路都從沒拋光,平坦的地方都是山民們走出來的,微微彎曲的山腰讓不經常運動的趙念慈走的吃力,可以從她支撐著腰的姿勢看出,一路只有或輕緩或重的呼吸聲。
路過一片碎石地,就能聽到水流砸在石頭的聲音,仿佛鼓點一直不斷在心臟迴響,突然“嗚......”
她隱約聽到了孩子的抽泣聲,立馬扶起自己疲憊的快要陷進砂石地里沉重的腿,一臉急切,眼淚在眼眶打轉,跑到哭泣聲的方向去。
她想到了最壞的情況,但萬萬沒想到是前夫帶走了女兒,她是這世界上最清楚柯旭成秉性的人,他貪婪,懶惰,又有暴力傾向。
最可怕的是,連枕邊人,都需要五年才能發現如此糟糕的他。
鬼若要食人,不給你喘息的機會,只為滿足自己的食慾,而人若想害人,會把惡意藏匿在時間裡,一步步折磨你的血肉,靈魂,每一條脆弱的神經,還把自己的惡魔姿態被“社會精英”的皮囊包裹,自詡正常人生活著.......
第四十三章 人是邪惡的鬼2
不過一會,一個巨大的人造瀑布展現在趙念慈眼前,這兒既不是景點,位置也太偏,瀑布前站立著正是柯旭成,他懷抱著她的寶貝恩禮!巨大的水聲淹沒了她的腳步聲,接下來只有靠吼得才能在相隔的地方聽見,看見。
柯旭成神情漠然的抱著自己親骨肉,站在冰冷的圍欄旁邊,目視瀑布。
趙念慈感覺久未運動的腿部酸軟在慢慢緩解,虛幻也好真實也罷在水拍打時都極為模糊,極為簡單響鬧的環境卻能仔細聽到心跳從前胸到後背傳輸全身。
女兒沒事,剛剛聽到的哭泣聲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她手上拿著冰激凌,懷抱里是肯德基全家桶,嘴角還有油膩膩的麵粉顆粒,洋娃娃一般的嬌俏臉龐,一臉滿足。
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誰給自己好吃的,對誰的警惕性就會低一點。
快離開他的懷抱!趙念慈恨不得立馬喊出來,可柯旭成那偽善的笑容,讓她不敢第一時間說話,暫且隔著距離觀望,見到女兒後,她恢復了些許平靜。
柯旭成分明知道趙念慈已經到了,可他只關注水咆哮著流入水道,身體間此消彼長的**困擾著他,那自趙念慈愈發美艷的臉,開了掛一般的人生,侵擾著他失去信念的生活。
他本可以繼續在社會的正反面生活,並且被父母視為掌上門面的在親友見成為被誇贊的對象,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然後出入高大的熊魚tv總部,掌管著好多位主播的命數,享受折服的目光。
晚上,找到一張新的床,貪婪的呼吸陌生,腐臭的香水味,賺來的錢,全部用來滿足自己的性,癖好。
本來,就這麼慢慢死去不久好了?我柯旭成繼續禍害女人,你過你庸俗的後半輩子不就結了。
為什麼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女人!為什麼要越來越漂亮!為什麼要成為比我更重要的人!
媽的那個傻帽經理憑什麼讓我這麼罪惡的人來跪求你回來,但是又不能把自己被討厭的理由告訴眾人,天吶!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我只不過是想靜靜的當一個人渣罷了。
他看著瀑布,斜眼瞟了一眼喘息而到,停留在不遠處的趙念慈,神色陰晴不定的想道,最後表情停留在一個大寫的,日出般的笑容,表情轉變如教科書,默默轉頭。
此時回到幾分鐘前的警察局。
林歇第一時間看到車停的位置,是一個村落前,沒想到鄉間小路都有監控,社會的監控網如天眼一般,凡是裝了攝像頭的地方,都能追趕時間找到。
和當地人警員,以及那找了一天一夜薩摩犬的年輕人問過,打的過去要十多分鐘,他試探性的問過能不能出警,可小警員撓撓頭說還沒到這地步,抱著歉意道別,然後拍拍那找犬的年輕男子,撒腿就跑,風風火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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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廊坊之前的那個夜晚,林歇內心的喘喘不安就從沒有消失過,他之所以一直保持待命,就是來自與可預言的未來在敲響警鐘。
在車上,他給趙念慈打電話。
可是沒接,因為他不知道,趙念慈此時周遭的瀑布聲多麼劇烈。
但他沒有放棄,一路上一直打,一直打,冰冷的嘟鳴聲不斷傳來,他卻絲毫不放棄的繼續撥通,直到車停在村落,突然,電話接通了。
“餵!念慈!你在哪裡??我知道柯旭成最後出現在哪裡了!”他一邊付錢,下車,興奮的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和趙念慈說,希望能緩解她內心的焦躁。
可是電話那頭沒有人聲,聽不到她好聽的嗓音傳來“幸好”的聲音。
入耳,猛烈的瀑布聲響,那水花拍打在巨石上,熙熙攘攘的聲音,如波點一樣敲動耳膜。
“餵?餵?你說話啊!趙念慈,你給我說話!”林歇下車,喊了出來,可回應他的只有矮山間傳遞的回音,他沒掛電話,一直放在耳邊傾聽,不敢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