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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特意來這個竹林的。
在吟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吟風。
“你叫吟風?還是杉木?”那男人問他:“我聽木槿說過你們。”
“吟風。”吟風對他點頭:“如果是來找木槿的話,無可奉告。”
“我沒拋棄她。”那男人好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反而強調道:“我是來找她的。”
吟風看著他。這個人類的力氣太弱,吟風不用太大的力氣就能把他殺死,沒必要太過於防備。
“我不能讓你過去,你自己離開吧。”吟風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身後的竹子又發出聲音,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人類,很興奮的樣子。
感覺到了身後的竹子的興奮,吟風內心默默捂臉,他很擔心這個人會給這棵竹子留下什麼不好的影響。
有一個木槿就夠糟心了,吟風不想在竹子剛修成人形之後就跑出去。
他真的很想把這個男人扔出竹林,讓他再也進不來,然後轉身就走。
但鑑於這是木槿喜歡的人,木槿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呢,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吟風不打算動手,對他的態度還是很溫和,怕給他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這個人一進來,估計杉木就會察覺到了……
杉木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之後,事情就會更難處理。
一番思索後,吟風選擇了最天真的,而且是最困難的,勸這個男人走。
吟風嘆了口氣:“人妖殊途,你倆不應該在一起。你見不到木槿,還是快走吧。待會兒如果有其它的妖來了,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那男人對吟風笑了一下:“我在剛知道她是妖的時候,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但是這種話對我來說要是有用的話,我也不會特意來到這裡了。”
“說實話,其實看到你我還是挺沒底的。我是人,你是妖,你要是動手,我肯定打不過你。但是我不怎麼害怕,我來這兒主要是想見木槿,問問她怎麼樣了。她走之前我對她的態度挺混/蛋的,我想給她道個歉。”
“人和妖在一起,是不行的。”兩個人一人一句,說的東西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吟風還在試圖給他解釋:“而且,在你們人類裡面,也沒有聽說過真的有我們妖吧?”
“除了木槿,你是我接觸的第一個妖。”那男人看著吟風,反問:“你說的沒錯,的確,我在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世界上竟然還有妖存在。但是,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人和妖在一起,為什麼不行?”
吟風皺眉,他從來就知道人和妖不能在一起,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不行呢?
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少女的臉,表情悲傷,好像下一秒就會掉下淚來。
因為會變得很傷心。
那她為什麼會那麼傷心?
又一個疑問閃過腦海。
吟風回答不上來了。
感覺到杉木他們正在往這兒走,吟風心裡暗自著急,面上卻不顯露分毫。
三個人在一起的氣息變成了兩伙,似乎是杉木和木槿又去了一個什麼地方,而賓一個人朝著這邊走過來。他們分開了。
從他們分開的位置來看,木槿他們兩個人好像是要去狐狸那裡。
吟風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第5章 05、你的想法(修)
“吟風!”賓一腳踹開竹屋的門,拎著竹桶邁著步子就走了進去。
“你猜我拎著的是啥?我抓了兩條魚,你一定喜歡……誒?人呢?”
賓把竹桶放在房間拐角,把竹屋找了個遍。
吟風不在竹屋,那他又有什麼地方可去?
他不是杉木,不能感覺到吟風在哪裡,和誰在一起。
賓正撓著頭納悶,正好,一個小妖跑過來,告訴了他吟風的下落。
有人類進來了。
吟風還和那個人類呆在一起。
說完這些信息,完成任務。那個小妖一蹦一跳地走了。
這麼久,不會進來的那個人是個道士吧?要收了吟風?
賓放下竹桶,難得地有些猶豫。
道士只是妖的克星,不是吸血鬼的。但問題是,他現在是吸血鬼啊,睡了一百年,又醒了這麼幾個月,萬一他看到人類把持不住,吸了人家的血怎麼辦?
成了吸血鬼這麼長時間,接受了吸血鬼的身份,但他還是很抗拒吸血。
可是吟風……
賓繞著竹屋走了一圈,走完一圈吟風還是沒有回來。
賓有點兒小小的擔心。
不管了。
打定主意,賓瞬間消失在原地,無聲無息。
*
吟風很崩潰。
這人也太固執了,該說的道理和他都說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他還是不肯離開這個竹林,倔強的樣子倒是和木槿挺像。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了。
吟風覺得這人已經很幸運了,換做杉木,連話都不和他說,知道他是誰之後,分分鐘把他扔出去,十次有九次的落地姿勢都不帶重樣的。
然後一不留神,就把這人摔死了。
“我還以為是個道士呢,讓你對付半天。直接把這貨扔出去不就完事兒了嗎……”賓一到,就看到一個人類和吟風正面對面站著,那人看起來很憔悴頹廢。吟風站在他對面,滿身滿臉甚至連動作都是大寫的拒絕。
於是他走到吟風身邊,忍不住開口了。
就是因為這個人,吟風都不在竹屋等他回去了。
莫名不爽。
賓打量了那個人類一眼,目測了一下,戰鬥力簡直是個渣,還拖吟風這麼久。於是看他更不順眼了。
“你不忍心,我幫你啊。”賓的眼睛慢慢染上血色,嘴巴勾出一抹露出邪氣的笑容,搭配上蒼白的膚色,看著那個人類。
那男人看著賓血色的瞳孔,不禁後退了幾步。
賓抬起手伸向那個人,等著吟風允許的命令。
只要吟風一點頭,他立馬就可以把人扔出去。
吟風搖頭,把他抬起來的手按下去:“那樣木槿知道會傷心的。”
“木槿看上的就是這貨啊?”賓秒懂,驚訝地又打量了那人幾眼,然後閉上眼睛抬頭對著天空,痛心疾首一言難盡地搖搖頭:“嘖,這品味……”
然後賓抱著胳膊用胳膊肘懟了懟吟風,轉頭把手覆蓋在嘴巴旁邊,用手掩蓋著聲音,小聲再次確認:“你確定嗎?他真就是孩兒他爹?”
吟風無奈,痛苦地點頭:“我都和他解釋了半天了,就是不走。”
賓也跟著吟風點了點頭,頻率和吟風一樣。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這事兒最終還是需要木槿來決定吧?咱們也沒權利過問。先看看他怎麼說,問他這幾個月都幹啥去了,為啥現在才來啊?”
然後轉頭大聲問他:“你怎麼現在才來啊?早你幹嘛去了?這都多長時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