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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明淞把上次宋瑾風帶來的娛樂雜誌扔給遲允皓,「有這本,你看不看?」
遲允皓看到封面,瞬間笑了,說:「這是宋瑾風自己買的吧?你不像是會買這種雜誌的人。」他一邊說,一邊翻開雜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遲允皓看到宋瑾風那篇專題採訪,看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抬頭看了管明淞一眼,問:「宋瑾風這話,他有意公開你?」
「不可能。」管明淞斬釘截鐵道,「他事業不要啦?他不可能放棄他的音樂事業。」
「也不一定就是放棄嘛,或許情況沒那麼糟不是?」
「那也沒有必要因為所謂的感情而給自己的生活、工作製造挫折。」管明淞淡淡地說。
遲允皓「哼」了一聲,「宋瑾風可沒給他製造挫折,他給我製造挫折了。」遲允皓哀嚎道:「管博士,我這次遭受了好大的挫折!你要補償我!」
「你找宋瑾風補償去。他是他,我是我。」
遲允皓有些奇怪,「管博士,宋瑾風這麼緊張你,可我怎麼覺得你對宋瑾風有些冷淡呢?」
「這不是冷淡。而是我希望兩個人能夠保持相對獨立。」
「可愛情難道不是全心投入和相互依偎嗎?相互獨立是個什麼鬼?」
管明淞把手中的教科期刊一放,很嚴肅地跟遲允皓討論起了這個話題:「全心投入?相互依偎?然後呢,做著白首不相離的美夢?」
「不然呢?」
「白首不相離,是一個謊言。每個人都是獨立且孤獨的個體。人這一生中會遇到很多人,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與這些人分開,每個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只是路的長短區別而已。愛情亦是如此,不管開始時有多激情四射,總有散場的一天。既知結果,不如早做準備。」
遲允皓歪著頭看了管明淞許久,若有所思地說:「管博士,我發現你有點渣男體質哦。」
「什麼?」管明淞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有人用「渣男」這個詞來形容他。
「你不相信愛情,不信任另一半,以分開為目的來談戀愛,這樣會給另一半製造痛苦,可你對另一半的這種痛苦置之不理,因為你覺得是理所當然的。」遲允皓一針見血。
管明淞一愣,隨後笑道:「你這小孩聊起感情來一套一套的。」
「管博士,別看我比你小,我的感情史可比你豐富多了。你不知道我泡過多少吧、約過多少人、睡過多少人……」
「停。」管明淞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不想聽小孩的情史。」
遲允皓沒停嘴,繼續說道:「可我依然期待並相信真愛。」
管明淞白了他一眼,「我泡吧、約炮,可我是個好男孩?」
遲允皓用力地一點頭:「對。」
夜深了,遲允皓趴在管明淞家的窗台前看外面的夜景。
「管博士,你這房子視野真好,冬天下雪了,趴在這裡看雪,一定非常美。」遲允皓說。
管明淞抬頭,望向遲允皓,可是遲允皓看著窗外,並沒有看他。管明淞有些恍惚,他想起來宋瑾風沒出道的那一年,曾經住在他家,某個深秋,宋瑾風也曾像遲允皓一樣趴在窗前說:「冬天在這裡看雪一定很美。」
「你們藝術生,都這麼浪漫的嗎……」管明淞用遲允皓聽不到的音量說。
「我剛才突然想到。」遲允皓忽然說,「白天你聽說昕姐記仇後,拉著我問昕姐可能會怎麼報復宋瑾風。其實你表面冷淡,心裡頭卻很擔心宋瑾風。男人啊,口是心非。」遲允皓在窗邊伸了個懶腰,「管博士,我想出去玩,現在夜深了,外面沒有人,很適合我這種不宜露面者外出。」
「這附近有段路不禁摩,帶你去兜風?」管明淞說。
管明淞從車庫裡開出了一台外形很前衛的摩托,遲允皓「哇哇哇」地亂叫一通,驚道:「你玩機車!」
「嗯。很久沒碰了,它都積灰了。」
「博士為什麼也玩機車?」
「哪條法律規定博士不能玩機車?不要輕易對人下定義。」
「酷!長得好看,是個學霸,還玩機車,太酷了!」遲允皓眼睛了寫滿了「崇拜」二字。
管明淞載著遲允皓兜了一圈風,兩人戴著嚴嚴實實的安全帽,誰也認不出來。夜晚空無一人的道路,寬闊又安靜,沒有了白天時的擁擠與喧鬧,逆著風騎行,那感覺是相當爽。
遲允皓坐在后座上大聲對管明淞說:「管博士,我宣布,以後你就是我大哥!」
「什麼?」
「我說,以後我認你做大哥,親大哥!」
兩人玩爽了,回到小區,把車放回車庫,出來時,看到有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色人影站在車庫外,他雙手插著口袋,倚著電線桿,好像是在等他們。
管明淞認出了他,驚訝道:「瑾風。」
遲允皓聽到這個名字,怒從中來,一步跨上前,質問道:「宋瑾風,你搞我。」
「你玩夠沒有?」宋瑾風的目光跟刀似的刮在遲允皓身上,「玩夠了就回去,別他媽總往管明淞身邊湊。」
宋瑾風的目光和語氣有些嚇人,遲允皓髮了怵。
「我玩夠了。用不著你趕,我自己會走。」遲允皓不服氣地說。
於是遲允皓掏出手機給他的助理打了個電話,讓助理開車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