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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今天把你扔出去不管你就自由了嗎?你想做導演,你要有劇本,要拉投資,要組班底,要請演員…以你目前初出茅廬的狀況,所有的事都需要你去求人,可能到最後你會發現,回來求我反倒是比較輕鬆方便的一條路。」
「如果你足夠強,我就無法控制你。」
周達非安靜了一會兒,聲音有些低,「你說得對。」
「不過,有件事你看錯了。」
「什麼?」裴延問。
「我剛剛不是在心裡罵你,而是不完全認同你的選擇。」周達非下巴一揚掙脫了裴延的掌心,「我可以理解你剛畢業的時候為生活所迫拍電影無法兼顧藝術,但我不能理解你如今因為不喜歡那群人就自我放逐,為了強行與他們切割就把自己的電影變成徹頭徹尾的商品。」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個圈子有含量過高的無德之人——那麼,換作是我,我會更加兇悍地在這塊地上耕耘,我不能把發聲的權利讓給你說的這些人,讓他們變成這個我熱愛的領域的主力和標籤。」
「我必須要去爭甚至去搶,因為我不能把它讓給不配的人。」周達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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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陸續看到不少小朋友說要開學了,而你們可憐的作者(我)已經開學一周多了,並且每天都在被老師和同學碾壓(嘆氣
前幾天有一節非常微觀(也就是難)的課,那個教授半開玩笑地說他之所以會成為Finance Professor是因為他發現自己沒有成為藝術家的天分。這基本上是他整節課我聽得最明白的部分,我:。)
另外,跟姐妹們重申一下我在置頂寫過的內容,任何無端貼真人Or並非我筆下人物的評論我都會申刪,謝謝理解。
第64章 專制
很久以後,裴延才意識到,當時周達非的這句話並不僅僅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周達非未必一定想做英雄,但在這個階段,裴延在他心目中還是更接近豎子。
哪怕裴延的確是個少年天才。
在周達非手下拍戲並不比在裴延公司打工輕鬆。周達非看似武功廢了很久,實際上迅速地適應了角色。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工作上,連重新成為導演多少會帶來的情緒起伏都感受不到多少。
周達非精力旺盛,忙起來一天睡四個小時就夠了。他很快馬不停蹄地獨自完成了各項準備工作,選角結束後第三天就通知開始第一次劇本圍讀。
何副導演瞠目結舌。
裴延這幾天都在忙《失溫》,但對周達非的行事作風還是有所耳聞:製片主任和副導演基本被架空,周達非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一副什麼事情都自己管的樣子。
於是裴延決定親自去看看周達非的劇本圍讀。
周達非對裴延的決定並不感到意外。裴延好歹也掛了個製片人的名兒,不插手才令人奇怪。
馬上就要第一次圍讀,周達非的全副心思都在研磨劇本和分鏡上。
這個故事的結構是簡單而俗套的,周達非必須要想辦法使之變得不那麼平庸。
正式圍讀這天,上海妖風襲卷氣溫驟降,裹得雨絲兒像針一樣往行人身上撲。
室內倒是一派恆溫下的「風和日麗」。裴延和周達非進會議室的時候,裡面已經坐滿了。
從演員到幕後主創、劇組各部門工作人員都已經到齊,編劇也象徵性地來了兩個,估計是為了便於圍讀中應對各方修改劇本的要求。
見到裴延進來,何副率先站起,「裴導。」
他說完又朝裴延身後的周達非看了眼,這次倒是不打磕絆,「周導。」
裴延嗯了一聲,手在空中輕輕一按,讓圍坐在會議桌前的眾人不用站起來。
「今天我旁聽。」裴延說著,坐到了一旁單獨的沙發椅上。
24歲的周達非成為全場視線的焦點,這個空間的節奏控制頃刻落在了他的身上。
周達非身上頗有些不太要臉的氣質。他拎著電腦包,十分自然地在會議桌主位上坐下,「今天是《檸檬涼》第一次劇本圍讀,我是本劇的導演,周達非。」
「在座各位的履歷我都看過,大家如果互相之間有進一步交流的需求可以私下聯繫,今天的自我介紹和破冰環節就免了。」周達非直接拿出電腦調PPT投到大屏幕上,「考慮到今天是第一次圍讀,在研讀劇本之前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注意事項。」
「我個人的習慣是用電子郵箱聯絡工作,所以麻煩何副導演在今天圍讀結束後收集一下全劇組所有人員的工作郵箱,一併發給我。」
「所有人?」何副把這件事記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上,「演員也需要嗎?」
「需要。」周達非一手橫著撐在桌面上,「自己的必須留,助理和經紀人的選留。」
「但不管怎麼留,我的要求是在早八點到晚八點發的郵件,一個小時內必須看到,周末也不例外,無異議的話不需要回復。」
「這是我的郵箱和電話。」周達非點到了下一張幻燈片,「與工作相關的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跟我聯繫。我的手機24小時開機,真有必要的話,半夜也可以。」
「.........」
裴延不自覺地皺了下眉。
就你那卓越的睡眠質量...還半夜?
裴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並同時想著要是真有人敢半夜給周達非打電話,他一定會先於周達非被鬧醒,然後啪的把它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