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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我有一點想他。」
第8章 是個爛片
周達非話說完,小劉沒忍住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好像是在震驚他居然能有這麼愛好和平的朋友。
小劉像武裝押運鈔票般把周達非護送回了別墅,到家不算太晚,晚餐還在準備。
周達非也不餓,他回屋把今天拍的照片導到了電腦上,刪掉了一些廢片,把剩下的建了個文件夾,用日期命名。
樓下有點聲音,可能是裴延回來了。
周達非想賴在樓上假裝不知道,反正他也不怎麼餓。
他把京極夏彥的那本書拆了,打算隨便翻翻。
結果沒翻幾頁就有人敲門。
「周先生,晚餐準備好了,裴老師讓您下去吃飯。」
周達非:「.........」
晚餐吃得還不錯。估計是裴延聽廚房的人說了他不喜歡甜的,專門讓人給他做了幾道北方的菜式。
裴延吃飯的時候話不是很多,也可能是還在想工作的事,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
周達非也不覺得尷尬,他迅速扒完一碗飯,然後放下筷子,「不需要我洗碗吧。」
「不用。」裴延說,「你吃完了就先上去吧。」
周達非也不客套,放下碗就準備上樓。
他剛起身還沒完全站起來,裴延又說:「你挺喜歡普希金的?」
周達非一怔,愣在了原地,後背密密麻麻地緊了起來,讓渾身跟著僵硬。
可裴延正注視著他,周達非不敢有異樣,只能緩緩站起來,垂著頭算作默認。
「我今天還買了本京極夏彥的書。」周達非想了想,主動交代。
「我知道,」裴延隨意道,「不過那本你是隨手買的吧。」
周達非沒說話,把椅子推回桌肚放好,站在原地沒有動。
「行了,」裴延笑了一聲,仿佛看穿了他的心理活動,「上去吧。」
裴延說完,周達非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神情,還算正常。
周達非這才嗯了一聲,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步伐平穩。
而等他回到房間關上門,才意識到後背已經全是冷汗了。
這天晚上裴延沒有「臨幸」周達非。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也都沒怎麼碰面。
家裡來了個很有經驗的園丁,種了些新的花,還說等春天來了能種更多;
餐桌上的菜也逐漸變得可口,做菜的阿姨開始學做北方菜,讓周達非不至於被膩得吃了兩口就想扔筷子。
周達非覺得裴延正把自己泡在蜜罐里,四周全是銅牆鐵壁,連個透風的口都沒有。
最開始去找裴延的時候,周達非想到的最壞的情況是裴延在床上打他,甚至可能用些道具。
但裴延用實際行動證明,變態的心思你別猜。
裴延就像一條巨蟒在捕食,愛撫般地纏著他,本質上卻是讓他死死處於自己的掌控之下。
周達非知道,只要自己一招不慎,裴延就必然會在某一刻猝不及防地卡住自己的脖子。
周達非覺得這還不如直接動手揍。
他簡單總結了一下裴延對自己的要求:在別人面前是越狠越好,在他裴延面前就得乖。
而且最好還是外野內乖,像床上的欲迎還拒——表面的拒使本質的迎更勾人。
裴延喜歡周達非的野,這能讓他的乖更令裴延感到滿意。
這心態,怎一句變態了得。
這天下了很久的雨,周達非唯一的室外活動澆花也未能成行。
天陰陰的,雨下個沒完還淅淅瀝瀝,拖拉著一點兒都不痛快。周達非盤腿坐在窗台上看電影,後背頂著冰冷的窗戶,越看越煩。
他知道自己可能不算多麼才華橫溢,但原本只要扎著馬步好好打拼,做個導演也是完全可以的。
可裴延派人像特務一樣監視著他,他現在連偷摸改個劇本都得鎖門,更別說拍什么小短片了。
裴延心裡肯定有一桿秤。他允許周達非做的事,周達非想怎麼胡鬧都行;他不允許周達非做的事,周達非碰都不能碰。
傍晚周達非吃完晚飯,路過廚房的時候發現他們在準備明天早餐的食材。
周達非的早餐在他自己的強烈要求下變得異常簡單,所以準備食材就說明裴延明天要在家吃早餐。
也就是說他今晚肯定會回來。
周達非想想,上樓前找廚房要了杯黑咖啡。
與之前相比,裴延今天回來得不算太晚。
周達非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裴延應該是直接進了書房。
周達非上次不小心瞄過一眼裴延晚上在書房工作的樣子,所以他不打算冒死去闖。
周達非靠回懶人沙發上,找了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為腰做好準備。
夜還很長,周達非重溫了一遍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
最偉大的藝術作品,以專業精神認真鑽研可以看出極致的創作技巧和心思,但不帶腦子也能感受到原始強大的情感衝擊。
基耶斯洛夫斯基既是導演也是編劇,他不僅僅擁有極高的藝術造詣,更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是周達非最為推崇的那類藝術家。
差不多看完第三誡的時候,周達非聽見了書房咔擦門開的聲音,隨後是裴延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