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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裴延顯然不信,「能考上A大?」
「對,」沈醉很會演戲,可當著裴延的面他不敢演,只能盡力調整了下呼吸使自己鎮定,「我不知道是誰,但他們是這麼說的。」
「行。」裴延從一旁的茶几上拿過手機,按了個號碼,「喂,你去查一下,近幾年有沒有一個明星考進A大。對,藝院的。」
「一個明星考上A大,都能上一個月熱搜了。」裴延說完就掛了電話,把手機隨手一扔,看沈醉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囚,「真有的話,肯定很好查。」
裴延手下的人辦事效率極高,電話沒一會兒就回了過來。
裴延看出了沈醉的緊張,故意接通手機後開了外放,「怎麼樣。」
「裴老師,」電話那頭是個公事公辦的年輕男聲,聽起來很有特務的風範,「是有這麼一個人,叫許風焱,他走特長生加30分進去的。」
「還真有這麼號人?」裴延皺了皺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他都演過些什麼東西。」
「他演過您的戲。」電話那頭說。
「.........」
「什麼?」裴延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
「許風焱是童星出身,他在您的第一部電影裡演男主角的小時候。」電話那頭頓了頓,「另外我還查到,他上大學的時候跟周達非一起參加過話劇創作,周達非當初去您的導演培訓班也是他推薦的。」
「............」
周達非的同學,在自己的電影裡演男主角的小時候——這種聽起來就差輩分的事讓裴延非常不悅。
沈醉一口氣剛松一半,瞥見裴延的神情,又不由緊張了起來。
裴延沉默片刻,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許風焱,是直的還是彎的?」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訓練有素,資料查了個全套。
沈醉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只聽電話那頭斬釘截鐵道,「直的。」
「他因為是童星,從初戀開始基本上每一段戀情都會被拍到,全是女的。而且圈內也沒聽說他對男的有什麼興趣。」
「行,沒事兒了。」裴延眯著想了會兒,掛掉了電話。
這個謊算是圓上了,而沈醉仍不敢放鬆。
「周達非很喜歡你拍的戲。」裴延忽然說。
「啊?」沈醉後背一涼。
「所以我希望你離他遠一點。」裴延面無表情道。
沈醉不至於猜不到裴延和周達非的關係。很顯然這並非你情我願,而在真正認識了周達非後,他對裴延的妥協就更令沈醉感到心驚甚至恐懼。
「哦,好。我們本來也就不是很熟。」沈醉心跳過快,還得強行保持理智,「不過,我明天可以去醫院探望他一下嗎?畢竟他是跟我喝酒喝昏過去的。」
「可以。」裴延不知怎麼想的,這會兒倒是爽快,「你還可以拎個果盤兒,或者捧個花籃。」
「.........」
聊完後裴延也沒多留沈醉,擺擺手就讓他出去了。
沈醉逃也似的出了酒店,經紀人還在外面的車裡等著。
「怎麼樣?」
沈醉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沒什麼事兒。裴老師問了我一點關於周達非的事。」
「周達非?」
沈醉點點頭,也沒多說,「就是慶功宴上那個穿著裴老師大衣的男孩,我們今天正好碰到喝了點酒。」
「哦...」經紀人不明所以,「這麼晚了,要不就在這個酒店開間房休息休息?反正明天不拍攝。」
沈醉搖搖頭,「換一家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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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達非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之後了。
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周達非覺得頭有點暈,身上也不是很有力氣,抓著床邊的扶手才坐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李秘書進來了,手上還拎著個飯盒。
「你醒啦。」李秘書拖了個凳子在床前坐下,「感覺怎麼樣?先吃點東西,你都快一天沒進食了。」
周達非愣了愣。他昨天並沒有醉得徹底,記憶已經緩慢復甦。
他記得他在別墅門前跟裴延對峙,裴延凶神惡煞像地獄爬出來的厲鬼,而他咬著一口氣死都不服輸,最後暈暈乎乎就倒了下去。
「我,」周達非把飯盒接過,裡面兩葷兩素,聞起來挺香的,「現在幾點?」
「下午五點了。」李秘書說,「你可算是醒了,昨天裴老師親自送你來醫院的呢。」
「.........」
他不來我估計還能好得快點兒。
李秘書挺忙。周達非醒了,他得知會醫生,還要跟裴延匯報。
聊了幾句後,李秘書見周達非無大礙便走了。他知道周達非也更喜歡獨處。
人在病中胃口都不會太好,但周達非畢竟餓了很久,體力和精神雙重透支,吃得比往常多些。
更何況,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有足夠的體力去動腦和鬥爭。
他已經醒了,便無法再逃避裴延。
周達非邊吃邊想。昨天他鬧那麼一出,自己之前「苦心經營」的跟裴延的和諧局面算是灰飛煙滅了。
但這也不完全是壞事。因為很顯然,在原來那條路上跑得再遠,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他必須重新籌謀。
周達非一場大醉後長久未醒,睡了一天後再睜開眼,恍然覺得世界清晰了幾分,神志格外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