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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還有下回啊!」閆尤撇撇嘴,完全不接場面話,「你的戲就拍到明天。」
「.........」
「不過你倆很熟嗎?還約出來單獨吃飯。」閆尤對周達非不帶他玩非常不滿,「我要去跟我表哥說。」
周達非:「.........」
「我們以前一個學校的,」許風焱連忙解釋,「雖然不是一個院,但廣義上周導還是我的學長呢。」
「那你們大學的時候就一起拍過戲嗎!」閆尤來了興趣。
周達非:「排過話劇。」
「我們周導那時候就非常嚴格,」許風焱追憶往昔,「讓我印象深刻。」
閆尤買完奶茶,三人一起往片場走。
路上碰見一個瘦骨嶙峋凍得發抖的乞丐。這個乞丐還比較原始,攤前沒有二維碼。閆尤身上沒有現金,就把厚外套脫下來留給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後,他又折返,戀戀不捨地在乞丐面前放下了還沒戳開的阿華田。
「...你這,」許風焱顯然十分震驚,像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閆小少爺現在的乞丐都是團伙作案。
「哎呀我知道他們十有八九是騙子。」閆尤見許風焱欲言又止,場面有些尷尬。他索性自己開口,神色憂傷,「但我看著不舒服嘛。要是有的選應該也沒人願意當乞丐吧,大冬天的多冷啊。」
周達非若有所思地看了閆尤一眼,沒有說話。
今天下午的戲其實挺重,閆尤不出意料地又拍得磕磕巴巴。
並且由於許風焱時間有限,這幾場戲周達非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帶著閆尤慢慢磨。
在相對倉促的情況下,閆尤的表現只能分為差,和更差。以周達非的標準來看,能用的鏡頭少之又少。
與裴延不同,周達非是不會在片場發火的。這跟他的地位沒有關係。他不喜歡把情緒帶進正事裡,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因而這一天半的戲裡,周達非拍了許風焱很多個鏡頭,給剪輯留足了空間。他想試試之後在許風焱不在的情況下讓閆尤一個人慢慢補拍,如果實在補不出來就只能一定程度上加大許風焱角色的存在感——多給他幾個鏡頭。
對於周達非來說,多給幾個鏡頭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他的作品裡沒有一個多餘的鏡頭,多給的鏡頭意味著更多的信息,也意味著這個人物有了比之前更多的意義。
周達非沒辦法大改劇本,只能想辦法在現有劇本拍出來的鏡頭裡找素材剪故事線。
接下來的幾天,周達非白天在片場拍戲,晚上已經在為粗剪做準備。
他新增加的工作量很大程度都是閆尤的能力不足造成的,但他並沒有因此產生什麼焦躁不滿的情緒。
一方面,閆尤是周達非自己決定用的;
另一方面,就像當年《盲人的假面》一樣,周達非再次發現,那些橫禍般的意外、變故,如果能巧妙解決,就會有如畫龍點睛,使作品變得獨一無二。
周達非並不同意裴延說的話,關於心儀作品拍攝時機的問題。因為完美是不存在的,麻煩卻永遠不會消失,所謂真正合適的時機可能壓根兒不會到來。
但裴延的話還是給周達非提了個醒兒。他的獨立會面臨很多問題,資金、場地、演員、班底等等——
周達非不可能永遠幻想著依靠外部條件的完美無缺來實現自己的夢想,他必須要學會自己克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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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立flag了。
5章之內不知道能不能鬧掰
第75章 下雪
周達非在忙碌中心態逐漸平穩,閆尤倒是漸漸有些低落。
閆尤本質上是一個對自己沒什麼要求的人,來劇組之前他純粹抱著玩的心態。
可拍了兩個禮拜的戲,閆尤發現自己的水平差得格格不入。而且他的能力問題會拖慢整組的進度,讓所有人陪著他一起熬。
儘管從沒有人當著閆尤的面說過什麼,但閆尤能感覺到他跟這個劇組的其他人並不是一個集體,大家始終把他當成一個另類看待。
由於閆尤水平過於有限,周達非現在每天在劇組收工後都會單獨帶閆尤捋一遍明天要拍的戲,類似於課前預習。
閆尤從第一天來劇組就見識了周達非的心狠手辣,起初幾天一直很怕周達非罵自己,或者把裴延拉來一起教訓他。
但漸漸的,閆尤發現周達非嚴格歸嚴格,卻非常有耐心,有些時候閆尤自己都要撐不住了,周達非還脾氣平穩得像個機器人。
這天是在上海的最後一天戲。
周達非依舊在收工後多帶閆尤往後講了幾場戲,閆尤雖然水平還是不怎麼樣,但態度比剛開始認真了不少。
去橫店前還有幾天假期,周達非原打算讓閆尤住進裴延家裡,這幾天繼續開小灶。
但他這個想法都還沒提,就被裴延否了。裴延的媽媽打電話讓裴延請閆尤來家裡住,裴延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周達非只能作罷。
「這幾天雖說是放假,」離開片場前,周達非不忘交代閆尤,「但我建議你最好利用這段時間多讀讀劇本,自己練習一下。」
「有什麼問題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手機24小時開機。」
「哦。」閆尤其實有點想住進裴延家裡。他挺怕裴延,但他是個群居動物,一個人在酒店真的住膩了。
何況在裴延那裡,他還能找周達非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