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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九點的時候,周達非再次接到了李秘書的電話,態度冷淡地質問他是不是以為八點指的是明天早上的八點。
周達非內心冷笑表面惶恐,說自己是為了寫通稿才遲到的。
已經為此被裴延罵過一次的李秘書冷冷道,「你最好儘快來,然後自己去跟裴老師解釋吧。」
「......」
周達非掛完電話,何露小心問道,「周老師,你有事啊。」
「沒事兒,」周達非淡定地把手機放下,還掃了眼何露的習題本,「你專心做題,這都不難的。」
「......」
何露繼續寫題,周達非理完框架,見縫插針在手機上胡編亂造了一篇吹捧裴延的通稿,通篇全是鬼扯,把周達非噁心得想吐。
等送何露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星巴克都要打烊了。
周達非算了算,預估自己抵達慶功宴的時間應該正正好好——晚宴已經結束,午夜場尚未開始,裴延絕對有空有心思好好跟他掰扯。
路上何露一直試圖找話題,周達非雖不是很有心情理會,但也覺得任何真心都是應該被尊重的。所以他應得不積極,卻沒戳穿。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夜市,何露眨著星星眼,「周老師,你餓不餓啊,要不我們去吃點燒烤吧。」
周達非其實肚子有點餓了,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把裴延勾上床,急著把何露送回家然後直奔午夜慶功宴,所以就擺了擺手,「我不餓,大晚上吃燒烤對身體不好。」
可何露不知是真的想吃還是小女生的逆反心理,依舊跑到了路邊攤前,點了幾串肉。
周達非自己不吃,但也不能阻止她吃。燒烤攤前油煙重,周達非就自己往前晃了幾步,放慢腳步等她。
結果這幾步就出事了。
周達非走著走著,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聲,隨後是何露大聲尖叫。
周達非回頭,只見小攤前何露被幾個小混混圍住了,想跑總是被攔住。
「周老師!」何露帶著哭腔大喊,「你們滾開!」
周達非心裡一緊,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厲聲道,「都幹什麼呢!給我讓開!」
小混混有三四個,而且喝了酒,醉醺醺的,不僅不讓開,其中有一個還試圖上手去抓何露。
周達非是會打架的。他見這幫無賴講不通,三兩下把大棉襖一脫,掄起拳頭就砸向動手那人。那人看著渾身是肉,實則是個弱雞,被周達非一拳直接干倒,顫顫巍巍往桌上倒去。
其他幾人見兄弟被打,紛紛擼起袖子。周達非連個眼神都不給,動作熟練地從一旁拿下個空酒瓶在桌沿砰得一敲——瓶身攔腰斷裂,玻璃噼里啪啦炸開,碎了一地。
幾個動手動腳的混混酒頓時被嚇醒了大半。
周達非一把揪住最開始動手那人的衣領,對著他的臉掄起猙獰碎裂的半個酒瓶,大聲吼道,「再動一根指頭信不信我直接廢了你!」
那人嗷嗷大叫哭爹喊娘,周達非在碎酒瓶離他眼球只一公分的地方倏地頓住手,瓶身斷裂處不規則的玻璃尖而銳利,看著就能要人命。
那人腿都軟了,連求饒都不敢睜開眼睛,周達非瞪了他幾秒後一把鬆開,把他推得腳步趔趄摔倒在桌。
周達非翻個白眼,又轉向其他幾人,可酒瓶還未掄起,那幾人就屁滾尿流地跑了。
何露呆呆地站在一旁,臉上哭得紅紅的,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周達非見那幾人都走了,放下酒瓶,順手從桌上抽了幾張紙遞給何露,「行了別哭了,把眼淚擦擦,趕緊走吧。」
何露一個才讀高一的乖乖小女生,幹過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今天騙周達非去咖啡館了。她從沒見過這種場面,嚇得不輕,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這種情況周達非也不好催她,只能在旁邊等著。
何露哭完了之後把紙巾扔進垃圾桶,說話抽抽噎噎的,「周老師,你,你好會打架啊,跟我認識的其他學霸都,都不一樣。」
「.........」
「你跟他們學,別跟我學。」周達非雙手抱著,「下次也別晚上自己跑出來了。」
何露哭好了,周達非把棉襖又穿上,剛準備走警察就來了。
說是有人報警,剛剛在這裡被人打了。
周達非對這類欺軟怕硬之人的不要臉行徑並不感到意外,但他確實有點急。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還得去慶功宴上勾搭裴延呢。
何露說是那幾個人騷擾自己周達非才出手的,旁邊也有小攤販作證,警察看起來是信了,可還是要求周達非跟他們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這會兒已經十一點了。周達非跟著警察去了派出所,筆錄做到一半,李秘書的電話又又來了。
周達非這次沒唬人,一五一十道,「我這邊出了點事,在派出所呢。」
李秘書那邊顯然頓了頓,「...派出所?!」
周達非懶得解釋許多,「嗯。估計還得要一會兒。」
這會兒慶功宴已經接近午夜場。周達非還沒來,李秘書只能再次去向裴延匯報。
裴延身邊圍著的人換了一批,現在他旁邊靠著個很精緻漂亮的小男孩,看起來清純又主動。
只是裴延手雖搭在他肩上,眼神卻總是莫名疏離。
看見李秘書過來,裴延臉沉了沉,聲調也不太對了,「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