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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知道這事嗎?」過了會兒,周達非問。
「這我不清楚。」任約說,「我沒有告訴他,但他想知道肯定是有辦法知道的。」
「總歸,在那幫人聯繫我之後,我忽然就覺得寫一首歌也沒那麼痛苦。」任約眯著眼睛想了想,「特別是對於我而言。」
「而且萬一裴延真能票房大爆呢?那我不賺翻了。」
周達非:「.........」
周達非的高鐵是下午三點的。離開前,他加了任約的微信,方便後續聯繫。
在任約的建議下,主題曲的詞將由周達非自己創作——這主要是出於省錢的考量。
《殺死羽毛》的預計開機時間只剩下一周左右,因此周達非在上海也沒能呆太久。
他很快又得收拾行李,然後帶著整個劇組奔波到了橫店。
開機那天傾盆大雨,雨傘聊勝於無。周達非打著把傘露天站著,撲面而來的雨絲像細碎的刀刃。
他想起了當初在橫店的那個雨天。爬樹、翻牆、對嘴吹伏特加、站在雨中與裴延對峙...最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很奇怪,如今想來這些激烈的往昔,周達非的心情格外平靜。
這麼這麼久了,他似乎終於站到了裴延最初的起跑線上。
他渴望贏過裴延。
卻也暗暗期待裴延不會被輕易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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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頂著狂風和朋友出門採購,一人拎了四大袋東西往回走。
最後在離公寓200米的地方,塑膠袋破了。
而後哐當一聲,我的心和生抽瓶子一起,碎了一地。
我朋友十分同情地幫我收拾了玻璃碎片,而我只能茫然地站在路邊冷風中尤尤大哭(。。。
第126章 騷擾
與周達非的上部戲不同,《殺死羽毛》的拍攝,從開機起便異乎尋常的順利。
周達非對這個故事有一種源於執念的靈感。而沈醉的演技比起《失溫》時期,又有所長進。
周達非繁忙事多又心情大好,連著好幾天都沒扎羊毛球。
這天是《禁書之周》上映的日子,對周達非卻並沒什麼不同。
他還是要照常幹活兒、拍新戲,甚至沒多少時間留意網上的影評。
今天有一場夜戲,拍完後已經很晚。
周達非照例是在收工後多呆了一會兒。他整理了今天拍完的戲份,又把劇組上上下下檢查了遍,方才離開。
住處離片場不遠,周達非走著回去,權當散步。
走到半路,空氣中忽然飄來一縷香氣,魔性上頭,讓人忍不住會咽口水。
周達非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叫。他循著香氣看去,前方是個略有眼熟的小攤位。
在賣煎餅果子。
周達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攤前,要點單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吃過這家的煎餅果子。
那會兒他還在《失溫》劇組裡當場記,三天兩頭跟裴延鬥智鬥勇。
他如今都不記得那幾天是因為什麼事跟裴延鬧僵,導致裴延讓他大雨天腿兒著回去。
周達非對此不是很有所謂。半路上他頗有閒情地買了個煎餅果子邊走邊吃,吃完覺得沒吃飽,還折返又買了一個。
...
站在攤前,周達非不自覺笑了出來。
「要加啥?」小攤老闆手速飛快,片刻間已經噼里啪啦攤好了張餅,「你這餅都要煎糊了。」
「.........」
「每樣都來一份兒吧。」周達非說。
剛出爐的煎餅果子熱氣中冒著噴香的味兒,周達非剛拿起煎餅,手機就響起了微信提示音。
周達非沒有理會,這會兒世界末日都不能影響他吃煎餅果子。
他猛啃了幾口,大半個煎餅下肚後才拿出了手機,打算看看微信上是什麼事兒。
裴延:「今天你的電影上映了。」
裴延:「我把我家門口電影院的每個場次都買了一張,但沒有去看。」
周達非:「。。」
周達非:「倒也不必用這種方式為我刷票房。」
裴延:「我本來是真的打算去看的。」
裴延:「可是每個人真正意義上領略一部作品的機會有且只有一次,之後的每一次都是對第一次認識它時的記憶和感受進行重溫、改變或深化。」
周達非看著手機屏幕,忽然明白了裴延沒有宣之於口的話。
群星不顯,孤月高懸,路旁屬於今夏的鳥蟲叮嚀不絕。時光過去能帶走很多事物,卻不包括承諾和記憶。
裴延仍舊執著於周達非許諾給他看的導演剪輯版。
《禁片之周》的上映版本和周達非自己剪出來的版本有些許出入——這不是最重要的。
裴延更為堅持的是要周達非自己放給他看,在家裡的影音室。
而自從去年冬夜大吵一架後周達非摔門而去,這個微妙約定的實現似乎只能依賴于波函數再度發散。
周達非把所剩不多的煎餅果子在塑膠袋裡裝好,勾在指頭上一晃一晃的。他覺得自己應該回點什麼,卻不知道能回什麼。
裴延或許從周達非的靜默中察覺到了什麼,片刻後主動切過了話題。
裴延:「你的新戲拍得如何?」
每當被裴延關心工作,周達非就會有如條件反射般警鈴大響,擔心裴延又要明里暗裡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