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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t:【也是有的,比如有些不甘寂寞、年輕氣盛的單身小伙,好奇心重,玩得比較大,把自己弄進醫院的,我身邊就有一個。】
徐梔:【……這麼刺激?誰啊?】
Salt:【別打聽這種事,你自己去百度,新聞也很多。】
徐梔立馬用手機百度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居然還是礦泉水瓶。
徐梔好奇心爆棚,於是彈了個視頻過去,想問問礦泉水瓶為什麼能塞進去。
但陳路周第一個沒接,過了一會兒,才不疾不徐地發了一條微信過來。
Salt:【在外面吃飯。】
徐梔:【哦。】
Salt:【哦??】
徐梔:【啊?】
Salt:【你男朋友這個點才吃飯,你不問問為什麼?】
Salt:【不愛了就別勉強。】
徐梔笑得不行。本來打算去洗澡了,看見這條微信,想著要不哄哄,某人要憋死了。於是靠在床頭又撥了個電話過去。
這回接得很快,嘟了一聲那邊就接了。不過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負氣,默不作聲地同她通著電話。徐梔也沒急著說話,安安靜靜地聽著他那邊充滿煙火氣的聲響。
話筒那邊聲音嘈雜細碎,估計還在吃飯,旁邊人說話聲裹挾在冷風聲里聽得不太真切,但氣氛融洽,歡聲笑語一陣陣。
陳路周很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鬧脾氣,別人高談闊論,講到興起處引發一陣哄然大笑,那熱鬧勁隔著話筒都幾乎撲面而來,但也只能聽見他短促地跟著笑了兩下,笑聲很敷衍,低得幾乎只能聽見氣聲。
徐梔還挺享受這種隔著電話聽他一舉一動的感覺,聽他平緩而穩定的呼吸聲,莫名安心。於是也沒主動開口,想看看他到底能憋到什麼時候。
直到徐梔聽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聲音輕細溫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再加幾個菜吧,陳路周剛剛說這裡的海鮮不錯?我好久沒吃海鮮了。真的懷念慶宜的大螃蟹。」
徐梔這才問了句,「同學聚會嗎?」
「就李科他們,還有以前兩個同學。」他聲音聽不出情緒。然後聲音挺疲倦地不知道對誰說了句,「不用算我了,我等會就走,王躍還在寢室等我回去改數模的論文。」
嗓子也啞,顯然這陣子沒少熬夜。
「你就走啊?」一個女孩子問。
他嗯了聲。
「大家這麼難得聚一聚,改什麼論文,明天再改。」
「讓李科陪你們吧,王躍催我好幾次了。」
「哎,張予,你同桌要走哎,攔著點唄。」有人起鬨說。
那個女生挺善解人意地接了句,「陳路周他們最近搞數模競賽挺忙的,別拖著他了。」
徐梔聽見電話里陳路周噗嗤笑出聲,直白透著一絲不太爽,丟出一句:「別說得我跟張予有什麼一樣,我女朋友電話還在這掛著,等會怎麼解釋啊。」
對面的人約莫笑了幾聲,「查崗啊?」
他笑笑,沒說話。
徐梔趁勢對著電話說了句:「陳路周,我生氣了。」
對面愣了下,「你少來。」
徐梔:「吃醋了。」
陳路周:「你少倒打一耙,同學聚會你吃個屁吃。」
徐梔:「真吃醋了。」
不等他說話,徐梔把電話掛了,想著逗逗他,等會再打回去哄他。
「砰砰砰!」房門被人敲了三下,徐梔過去開門,老徐站在門外,一邊急匆匆地穿上外套,一邊沖她口氣支吾地說了一句,「那個……囡囡,爸爸有個急診……要去趟醫院。」
徐梔看他半晌,哦了聲,點點頭,只叮囑了一句,「那你大晚上開車小心點。」
老徐又說了句:「我給你下了一碗餛飩,你要餓了就吃點。」
徐梔乖乖點頭,「好。」
徐梔那會兒還沒想太多,就是覺得,最近年輕氣盛的小伙有點多啊。
*
徐光霽披上外套,步履匆匆地趕下樓,一溜煙將車子拐出小區,直直奔往醫院。到急診門口,已經看見有幾輛救護車先後開進急診通道,幾個同事已經訓練有素地從救護車上往下有條不紊地一個個抬。
徐光霽和蔡彬鴻幾乎是同時到,今晚情況複雜,蔡彬鴻作為神外一把手,接到電話就立馬往醫院趕了,沿路給徐光霽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兩人一碰頭,顧不上說其他,蔡彬鴻迅速把情況給他捋了一遍。
「是迎枳路邊的學校宿舍樓發生火災,傷亡情況目前還不清楚,附近幾個醫院都開了綠色通道,但現在急診那邊估計床位都爆了,」蔡彬鴻一邊說著一邊推著他往裡走,「韋主任的兒子也在裡面,你先過去看看。」
急診走廊已經全是人,患者源源不斷送過來,家屬們哭天搶地地開始胡亂扯人,扯著個穿白大褂二話不說就要下跪,「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場面完全控制不住,全然亂成一鍋粥。
好在護士們小姐姐訓練有素,只能極力安撫,「不要著急好嗎,我們已經開了綠色通道,只要安排過來都會救治的,給醫生們一點時間。」
「我孩子已經在裡面躺了兩個小時了,都沒有人過來看啊!」
「9床嗎?他只是有點骨折,急診還有幾個更重的,大面積燒傷,我們主任醫生的兒子也在裡面,自己都還沒有床位,床位都讓給別人了,互相體諒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