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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梔嘆了口氣:又要哄了。
第100章 正文·完結夷豐巷那個少年,永遠占盡……
某人一回家就趴在床上,整張臉都生無可戀地埋進枕頭裡,疲沓又絕望的樣子,無論徐梔怎麼哄都不肯把腦袋伸出來。
徐梔坐在床邊憋著笑,又不敢笑,只能拿手去摸他枕頭底下的臉,一下一下捏著,好聲好氣地低聲哄他說:「爸爸都跟他們解釋了,說你是打球受的傷,身體很健康呢。」
「是嗎?」他聲音悶在枕頭裡,「那為什麼韋林還來問我?」
徐梔啊了聲,明知故問逗他:「韋林問你什麼啊?」
剛剛吃完飯,趁人都走了,韋林悄悄湊過去問了陳路周一句:「哥,你是不是快男?」
陳路周當時還在吃飯,其他人都吃差不多了,他在掃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快男?沒參加過。」
韋林就直白地給了一句:「就是射得比較快。」
陳路周當時差點飯都噴出來。
……
他側過頭,在枕頭裡露出半張臉,線條流利乾淨,眼皮懶懶地耷拉著,沒精打采地瞥了眼徐梔問,「我快嗎?」
誇誇我,快誇誇我。
徐梔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說:「不快,你一點都不快。」
某人很難哄,眼神放叼撒潑地沖她挑了一眼:「認真想想,你男朋友有沒有掉過一次鏈子?」
徐梔還真故作深沉地想了想,而後想起來,試探著:「除了第一次?」
他自然死不認帳,又把腦袋鴕鳥似得埋回枕頭裡,悶悶不樂地說:「那不算,那是炮友,不是男朋友。」
徐梔笑得不行,掀開被子鑽進去,手從他腰腹間伸出去,男人一動不動,像一條死魚直板板地貼著床,死都不肯看她,整張臉牢牢地埋在枕頭裡,正兒八經地警告她:「別鬧,窩著火呢。」
徐梔親他耳垂,順著他肩頸一路親下去,「馬上開學了,陳路周。嗯?」
陳路周生生把那半截火壓回去,無奈地翻身,把人摟過來,低頭埋進她肩頸,精疲力盡地深吸了一口氣,是真沒心情,聲音都昏蒙,沙啞著說:「困,想睡會兒。」
看來今天在拳館確實挺難受的。
徐梔也沒捨得再逗他,手指穿進他的發間,輕輕摸著,低低哄了句,「好吧,那你睡會兒,我回去了,老徐估計等會兒要上廁所,今晚喝了不少酒。」
「憋著。」某人開始狹私報復了。
徐梔拿手指戳他腦門,「陳路周,說好的,你愛老徐呢?」
「愛不起了,」他聲音悶悶地,徹底哄不好了,想想還是很無語,「……服了。」
徐梔發現陳路周這勁兒一時半會兒估計是過不去了。
「要不,咱倆開學也分開回北京吧,不然看到我你也煩,影響咱倆自己的感情。」徐梔說。
「你敢,」他頭埋著,抬起睏乏的眼皮如同槁木死灰地撩了她一眼,說,「咱倆這個家,你自己看看,最堅固的也就剩下咱倆的感情了。」
徐梔啊了聲,用手拍了一下床板:「是嗎?這床不是還挺堅固的嗎?」
他儼然沒脾氣了,「你耳朵是不是不太好使,嗯?」眼睛都沒睜,隨便抬腳生無可戀地踹了一下,「聽見了嗎,嘎吱嘎吱還不夠響?」
「做的時候我怎麼沒聽見。」
「因為那時候你叫的比它響。」
「放屁!陳路周!」
他笑出聲,涎皮賴臉地,「說認真的,這床真經不住咱倆幾下折騰。」
「……反正馬上回去了。」
「嗯。」
徐梔瞥他一眼,「那你彆氣了。」
「沒氣,就無語。無語。無語。」
徐梔忍俊不禁,也沒再拱火,好一陣兩人都沒說話,屋內安靜,直到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哎,可算哄睡著了。
徐梔剛準備下床回家,旁邊又傳來動靜。
半晌,某人又萬念俱灰地把頭整個埋進枕頭裡,銳挫望絕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睡不著,無語,操操操。」
徐梔笑瘋。
那幾天不光陳路周不敢見徐光霽,連老徐看見陳路周都覺得尷尬,想熱情又怕自己格外熱情讓人覺得心虛,好在,馬上要開學了。徐光霽已經迫不及待想把他倆打包扔回北京了。
徐梔收拾行李還依依不捨,「爸,你沒有一點捨不得我嗎?我暑假不回來哦。」
徐光霽腳崴了之後還在恢復期,這陣子還沒去上班,父女倆朝夕相對,多少也有點膩了,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拐杖丟在一旁,一邊剝著橘子一邊匪夷所思地說:「我也挺佩服陳路周的,你倆這個寒假天天待在一起,回北京還要天天待在一起,他就一點都沒跟你待膩?我都膩了。」
徐梔把一年的衣服都塞進行李箱裡,行李箱鼓鼓漲漲地有點合不上,她索性坐在箱子上,一邊封拉鏈,一邊頭也不抬地說,「怎麼可能。」
只能說陳路周太會談戀愛了,反正她是怎麼都跟他待不膩的,哪怕什麼也不做,陪他安安靜靜看會兒書,都覺得特別有趣,兩人現在也就剩下看書那幾個小時還算正經,其他時間都在說騷話。
徐光霽突然想起來,杵著拐杖進臥室去,拿了兩包東西出來扔到她的行李箱上,「給你帶回北京吃。」
徐梔看著那兩包熟悉的零食包裝酥餅,心裡頓時才反應過來,頭皮一跳,嗓子眼發澀,仿佛被堵住了,老半晌,才哽著喉嚨問了句:「爸?你別告訴我,那天去松柏路是為了給我買酥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