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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沒有,」朱仰起不情不願地解釋說,「我們不是吃完尚房火鍋嗎,然後她吃太飽了,說要去消消食,我就陪她去壓馬路了,結果半路碰到翟霄和柴晶晶,你還記得吧。」
馮覲發現他們八卦真多,還挺精彩的。於是豎著耳朵仔細聽。
陳路周懶洋洋地靠在茶几上,點了下頭,嗯了聲,一臉瞭然地看著朱仰起,都不用他繼續說下去,直接把故事給說圓了,「然後蔡瑩瑩就拉住了你的手,讓你假裝是她男朋友,你就很沒出息的心動了。」
朱仰起欲哭無淚:「陳狗狗,你果然閱片無數,這麼狗血的劇情你立馬就想到了,偏偏還被你說中了。哎,你說我是不是有病啊,就稍微漂亮一點的女孩子碰我一下,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陳路周主要是太了解朱仰起,小學的時候,班裡有個女孩子分糖的時候分忘記了,多給了朱仰起一顆,朱仰起自此暗戀那個女孩一年。後來小學快畢業的時候有個女孩子給朱仰起寫畢業同學錄的時候不小心把寫給暗戀對象的同學錄夾到了朱仰起的同學錄上,朱仰起痛改前非要為了她好好學習考上重點初中。
馮覲這才說,「朱仰起,那你慘了,蔡瑩瑩好像有喜歡的男孩子。」
朱仰起:「我知道啊,不過你怎麼知道的,她跟你也單獨聊了?」
馮覲立馬解釋說,「這你別誤會,之前我們不是在臨市一起探店來著嗎,然後回來那天路上就我們兩個人挺無聊的,就聊了兩句。」
這會兒兩人已經換了個足球遊戲,聽到這,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上,陳路周的8號又沒動了,他狐疑地看了眼馮覲,問他說,「臨市回來那天就你跟蔡瑩瑩?徐梔呢?」
馮覲點頭,「徐梔說等你啊。我們就先回來了,怎麼了,你們沒一起回來嗎?」
話到這。
陳路周還沒來得及細想,徐梔等我嗎?門鈴就響了。陳路周剛要說朱仰起你去開門,也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心裡閃過某種微小的可能性,於是又狠狠把剛要從地上站起來的朱仰起摁回去了,一聲不吭地把遊戲手柄扔朱仰起懷裡,自己去開門了。
……
「你好,你們點的外賣。」
好吧,雖然知道她不會來,也知道那句連夜過去給你煮粥是開玩笑的,但聽見門鈴聲的時候心裡還是會忍不住突突突控制不住地直跳。朱仰起說他跟馮覲不熟,晚上全程在放水,其實是他心不在焉。
樓道里的燈壞掉了,窗口盆栽林立,遮了半打的月光,整個樓道里黑漆昏沉,伸手幾乎不見五指,連送外賣的身形陳路周幾乎都看不清,聽聲音是個女低音。
「謝謝。」陳路周接過外賣袋子,結果對方不放手。
他才下意識抬頭去看她的臉,因為實在太黑,所以徐梔怕陳路周認不出來她,開了手機電筒缺心眼地從下而上照著自己的臉,她皮膚本身就很白,勝在五官精緻,沒把陳路周嚇死。
「是我,陳路周。」
我他媽——
陳路周差點就罵出來了,剛剛還在想她,估計這得有一陣不敢想了。
「要是朱仰起來開門,你現在腦袋就開花了。」陳路周說。
「要是他來開門,我就直接走了。」
「那你現在來幹嘛啊,徐大建築師,」他接過徐梔手裡的外賣,人往門框上一靠,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笑著看她,「大半夜來我這幫我看房子的風水?」
徐梔眼睛乾淨明亮地看著他,再坦蕩不過,「咦,不是你說,我不來是小狗麼?」
他尾音拖拉拉地哦了聲。然後人直接走出來,順勢帶上門,後背抵在門上,外賣還拎在手上,單手揣在兜里,因為樓道很黑,徐梔早就把手電關掉了,所以當陳路周把門一關上,最後的餘光都被阻擋了。他低頭在黑天摸地門口,肆無忌憚地看她。
今晚他沒沾酒,一滴酒都沒沾,但他心滾燙,心跳聲撞在胸口。
陳路周低頭看她,聲音低下來,「就為了煮碗粥?」
「你感冒好了嗎?」徐梔這才正色說,「順便想問問你志願的事兒。」
「怎麼說?」他仰頭看了眼頂上的燈,表情難得一絲不苟地聽她說。
「慶大我不考慮了,但是北京太遠了,我想去上海,上海的T大建築系僅次於A大。」
兩人並排靠在走廊上,高三複習樓很安靜,自考完那天起,所有人都已經搬離了,除了幾個明年打算復讀的,就剩下陳路周這層還一直住著,燈泡壞了也沒人修,徐梔靠在被污水滲透的斑駁陸離牆壁上,似乎是拿不定主意,問他:
「你覺得T大的建築系怎麼樣?」
陳路周剛在網吧就幫她查了,覺得太低,T大的歷年錄取分數線,七百一十左右,這麼巧啊,不是跟他的分數差不多麼?
陳路周靠在門上,還拎著外賣,單手抄兜,睨著她,喉結有些忍不住難耐地滾了滾,「什麼意思你?」
你到底是不是在釣我啊草。
徐梔茫然:「……不是,我算了一下,去北京的高鐵要六百八,去上海的高鐵只要一百八——」
作者有話要說:
陳路周:她一定是為了遷就我降檔,不去北京,去上海的。她希望我留下來!
徐梔:瑩瑩……我算一下,去北京的高鐵要六百八,去上海的高鐵只要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