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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畫面,光靠著想像,也足以讓人感到後背發涼,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至於許氏受到的傷害,我相信,她那張比鬼還要恐怖的臉,已經足以證明太多的東西了。
這個許秀才,當真是該死!
許氏說出這些話來,場中頓時陷入了一片鴉雀無聲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出聲。
只有許氏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神婆,又問:“神婆,我在被這個狼心狗肺之徒給燙傷之後,是你給我醫治的吧?”
她臉上的肌膚蠕動,也不知是在笑還是在苦,用一種狠狠的眼光看著神婆:“可誰想到,你居然給我中了蠱,讓我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變得跟死人一樣,丟到了亂葬崗里!但是你怎麼也沒想到,我居然活了下來!”
“你害我,我命薄,也就認了。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我的兒子?”許氏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他當時才三歲,你……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這話一出手,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許秀才,他在地上一把彈起,顫抖著手指指著許氏,叫了起來:“我們……我們的孩子,不是早就死掉了麼?”
許氏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
許秀才見在許氏這裡得不到結果,又轉過頭,盯著神婆,雖然臉上還有怯意,但最起碼還是鼓起了勇氣,結結巴巴的問:“我的……孩子,真的被你……殺了?”
“不錯,是我殺的!”神婆冷聲的說。
她這話一出口,周圍桃花村的村民立即一片哄然,各自低聲交談了起來。
不論如何,對一個三歲的小孩下手,這確實過於毒辣了。
神婆用手按了按,場面又靜了下來,看來她積威已久,就算有人質疑,可是在常年累月的習慣下,也不自覺的就聽從了她的指揮。
她頓了頓手中的拐杖,朗聲說道:“我知道,大家也許會質疑我的對錯,我覺得,我有必要跟大家解釋一些事情,雖然這事情,我本可以不說的。”
她這麼朗聲一說,大家立即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許氏一聲冷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說的個天花亂墜?”
“五十年前,我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在五十年後,也就是今年,當天下大亂,魃魔重現人間,讓人間變成一片煉獄,生靈塗炭!”
神婆的聲音似乎通過了某種手段傳播,所以雖然聲音不大,卻鼓盪在每個人的耳邊,讓大家本能的去聽:“不光是我,甚至所有的占卜大術師,都算到了今年的事情,我相信,張先生也是因為這個來到桃花村的吧?”
她的眼神落到了張先生的身上,張先生被她這麼一問,目光立即變得躲閃起來,乾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正好,我的卜算之術算定桃花村將是魃魔降生的地方。所以五十年前,我來到了桃花村。”
“魃魔一出,天下大亂,血流成河!所以不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魃魔在這個世上出現!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扼殺在萌芽之中!因為,就算是魃魔,也是由人變成的!”
神婆很有深意的說著:“為此,只要是為了全村人甚至全天下人的安危,真是殺死個把人什麼的,我相信也是值得的。”
“魃魔,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時候,有人發話了。
神婆笑著,指了指躺在我們中央的飛屍王七:“這就是魃!而魃魔,則是可以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控制千百個這種‘魃’的存在,而且,魃魔可以輕易的製造出魃來!”
這一來,頓時沒人說話了。
飛屍王七的厲害,在場所有人都有所眼見,如果魃魔真的能夠輕易就製造並控制千百個這種類似的存在,那麼在這種冷兵器時代,人類也就不用混了。
原來是這樣!
神婆這一番話,讓我幾乎心中大駭:這分明就是說的我嘛!
我的前身,就是旱魃,正是飛屍以上的級別,也能夠控制飛屍,與神婆口中的“魃魔”幾乎如出一轍,都是出生之後血流成河赤地千里,殺人無數。
而且,算算年份,我正巧是在五十年後的今天出現在了這裡!
難道說,老天爺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我前世成為旱魃,在這一世,我也必須是個旱魃!
難道我命中注定,必定是全人類的敵人麼?
一時間,我有些無力的感覺。
那是對“天”的無力,原來,就算是所謂的殭屍旱魃,能夠逃脫六道輪迴,也難以擺脫命中注定的一些事情。
人在天命的規定之中,就連旱魃,難道也要遵循天命?
如果我非要逆天而行,是不是必然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吳大膽站了出來,盯著神婆問:“這麼說來,四十五年前我出生的時候,我家的那場變故,也是你做的了?”
神婆點了點頭,承認下來:“我自知罪孽深重,在這些年裡殺了不少無辜的人。為了保險起見,凡是命數存在著變化的新生嬰兒,我都一一將其抹殺。你的命數,也很奇怪,可惜當年受到你父母的阻攔,沒有殺死你。”
吳大膽沒有說話,只是渾身已經散發出一種氣勢。
一種打算搏命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