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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因為太緊張的原因,我沒有注意這些細節,這時候才發現其中的差別:普通工人帶著的安全帽,都是黑色的;而大黃哥手下那些負責測量的人,又是藍色的;至於大黃哥與我、田倩、張大根,還有剛剛來的那人,則帶著橘紅色的安全帽。
這麼說來,估計戴黑色安全帽的人則是勞力勞動者,而戴藍色安全帽的則是技術工作者,至於橘紅色的,應該是領導階層的,這就很明顯的看出了礦井裡眾人的身份來。
我們現在處在銅礦這邊,想必那人是煤礦那邊的小領導,這時候急急忙忙的過來,張口就喊:“來幾個人跟我過去幫忙,有人被石頭壓住了!”
“老陳,怎麼回事?”張大根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顯得很不好看。這時候,他也顧不得討取美人歡心,畢竟這種事故問題,可大可小,就看規模了。
傷了倒是沒關係,賠點錢或許就能壓下去,可一旦出人命,那事態可就難以控制了,一個處理不當,就會驚動多層領導的關注,他到時候想壓也未必能壓下來。
對於礦井的情況,我當初因為查知識,還特意去翻了翻相關的規範,如果我記得沒錯,在縣國土資源局裡,應該有專門的礦管股,負責礦山審核登記以及巡察,管理相當嚴格,雖然也有水分,可並不是像傳言一樣,礦長就能夠隻手遮天的。
當然,另有背景則另論,這年頭只要關係網夠硬,天大的事也能壓下,這就得看他的後台到底有多硬了。
老陳一見張大根也在,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恰巧因為他對著我,又加上我目力超強,正好被我收入眼中。
“張總你也在啊,”老陳立馬來到張大根的身邊,指著煤礦那邊說:“出事了,救人如救火,先過去吧,邊走我邊說。”
張大根板著臉點了點頭,對大黃哥說:“你先帶幾個兄弟過去幫忙!”
大黃哥應了聲,立馬招呼幾個人,帶著工具就向煤井那邊跑,也顧不得跟我去鎮上了,而老陳則與張大根兩人在後,邊走邊說事情。
沒辦法,我與田倩也只能跟在他們身後,只等大黃哥一脫身,立馬將他帶回去。
老陳邊走邊解釋,原來他們那邊在採掘一片碳煤時不小心出了意外,一個新招來的工人正巧被其砸中,隨後埋在了下面,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要知道,煤從本質上是可以分許多種的,比如焦油的含量、以及燃燒起來是否有煙等,可從外形來看,就只有碳煤和渣煤這兩種。
顧名思義,碳煤則是成塊狀的、好比石頭一樣大塊大塊的,一般能夠直接燃燒;而渣煤則是顆粒粉塵狀,需要使用土與水成比例混合,做出蜂窩煤等形狀後才能燃燒。
一般的碳煤,硬度都比較高,我記得實驗室還在的時候,曾經用它做過實驗分析,雖然到現在已經不太記得它的硬度,但起碼明白一點:這東西如果真砸在人的頭上,那肯定是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如果真的被一堆碳煤砸中,估計那人也就沒什麼戲了!
張大根的臉色也是愈發難看,他邊走邊問:“不是讓你們小心了麼?難道沒人先用探測儀測一下?或者說你們沒有使用割煤機?唉,這開年才上班沒多久,這可就是第三……”
話說到這裡,他似乎察覺到什麼,眼神瞥見我與田倩,生生將最後的幾個字吞下肚子裡。
不過就這么半句話,我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事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三岔口那裡,對面就是煤井,而這時候,那股冷風又是撲面而來,帶著股森森的鬼氣!
難道說,這裡面有鬼魅作祟?
也許,這起礦難事故就是它弄出來的?
這麼一想,我也不著急回去小鎮了,必須先到煤井那邊看一眼再說,畢竟這裡面可是有幾十個工人在工作,真要是有鬼為禍,這些人可就時刻處於了危險中!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這不過是隨手可行的事,如果我真的眼見禍害而放任不管,又去談什麼行善積德?以陰德改命?
就衝著眼前的這陣陰風,這事情我也必須管了。
偏偏這時候,張大根忽然停住了腳步,然後看向我與田倩:“田家妹子與大兄弟,你倆能不能先在這裡等等?等我去處理處理事情。”
他這麼一說,顯然是不願意讓我倆參與到此事中,畢竟事情的影響比較大,我倆是外人,如果真知道點什麼,出去一說,他可就不好圓場了。
這……,我有些猶豫,因為這股陰風的原因,我是真心想過去看看的,可眼下張大根這麼一說,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別人的意思很明顯,難道我非要死皮賴臉的跟著?
田倩卻根本不知道我心中此時的想法,一聽張大根這麼說,她立即點點頭默認,隨後拉住了我。
我只得嘆息一聲,目送著張大根與老陳兩人遠去。
“你,你不要過去,好麼?”田倩緊緊握住我的手,輕聲的說,好似生怕我忽然消失了一樣。
我扭頭看去,在她的眼中,我見到了驚恐,還有害怕!
我忽然想起昨晚,她也是帶著這樣的眼神,前來找我,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軀來交換!
而就在昨晚,殺馬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