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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十多分鐘。」
搖搖頭,顧遠航清醒清醒了腦子,又拽著許願的袖子坐下來,表情非常之嚴肅,「他是不是想把你給黑了啊,那麼晚還跟蹤你。」
黑了,是熱血小青年的行話,意思是趁人沒準備的時候打一頓打完也不知道是誰。
「不能吧……」
許願越想越瘮人,懷疑原曜最近突然對他那麼好,是不是這一段友誼迴光返照,送的早餐都是上路飯啊。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性。」顧遠航神情真摯。
「什麼啊?」
「他是個變態,是個變態跟蹤狂。」
「……」
許願陷入沉思,覺得原曜應該是個變態跟蹤狂。
這時候,許願的手機響了。
他也聽不進去顧遠航在旁邊叨叨什麼了,絕望地抓過手機,發現是才走出去沒多久的原曜發來的,還是沒用的屁話:
——你們在幹什麼啊
許願眼珠一轉,眸底那點亮晶晶的作亂心思被勾起來,非常勇敢地回覆:
——干你
——?
在收到問號之後,許願速速按了鎖屏,再看向緊閉的大門,有一種想去鎖門的衝動,怕原曜直接折返回來揍他。
*
周末結束。
周一,月考成績例行下發,原曜依舊穩定在班級前三,許願的名次進步了那麼一點點兒,也全是靠英語拉的分,理綜還是不太能看,總分沒太大變化。
不過許願心態好,覺得能前進一分也是賺。
撇開理綜卷不說,數學有道題他實在是不會,問了李淳李淳懵逼,問了舒京儀舒京儀搖頭,那實在不行,只有問他身後的那尊大神。
他剛想問,斜對桌一個男生拿著試卷過來,倚在許願課桌邊,靠得有點兒近,「願願,現在有時間嗎?」
「怎麼了?」許願數學成績也還行。
那男生說:「這道題我不會,你給我講講?」
許願還沒來得及看題,只聽後面課桌動了一下,是原曜站起來了。
原曜人高馬大的,又是游泳的,手臂長,站起來一伸手就夠著了卷子。
「這你都不會?」
他瞟了一眼被紅筆圈起來的那道題,「我給你講。」
說完,一隻手再捏住了許願桌子上的草稿本。
原曜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一動就是道風景線,許願一時沒挪開眼睛,只聽原曜問:「能用一下?」
「好。」許願點頭。
許願講題是好,但有原曜講題是更好的了,成績好的學生自有一套解法,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那男生算是撿到大便宜,開開心心地就繞到後桌去,聽原曜拿筆給他劃錯題。
那是道大題,一講講了挺久。
上課鈴響,舒京儀才從辦公室回來,懷裡還抱著試卷,一臉不可思議道:「見鬼了,原曜給人講題?」
「他平時不講嗎?」許願確實沒見原曜給誰講過。
「不啊,」舒京儀抿嘴,「也沒人敢打擾他。」
等講完了題,原曜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草稿本還給他。
草稿本物歸原主了,許願翻開他剛剛解題的那一頁,發現原曜把解題步驟一字不落地全部寫了下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比教材解析還要仔細。
心一跳,有點小動靜。
許願不笨,腦子也靈光,但是就是對聰明的人幾乎沒有什麼招架的能力。
聰明就算了,還細心。
許願很滿意逐漸正常的原曜,比了個「OK」的手勢放在肩膀上,往後背貼了一個便簽,字又大又工整:
——謝了兄弟
剛貼上去十秒都沒有,原曜應該是看到了,又一腳給他踹到凳子腿上。
原曜語氣很冷漠:「叫同學。」
「……」
許願猛地抱住課桌,腦袋埋在桌面上,憤憤錘拳。
無語。
心動的感覺被踢沒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本媽咪:你們年輕人談戀愛不要打打蝦蝦好伐
第20章 土狗狗 他的臨時監護人。
沒過幾天,白條說的事情應驗成了真。
三班的人是在晚飯後的休息時間來找許願的,四五個人站在一班門口,靠一顆斯伯汀籃球就把許願叫去了球場。
那天天氣好,太陽大,原曜和白條游泳去了,也不知道許願答應了他們的邀約。
從球場上回來的許願一身汗,球衣松垮垮地套在校服裡層,正垂著眼,拉拉鏈。他垂下眼,睫毛又長又軟,像蓋了一把小扇子,晃得原曜不得不多看他幾眼。
「去打球了?」白條端著水杯,隨口問他。
「嗯,」許願把領口往外扯,一弓背,脫下汗濕的球服,拿手掌扇風,」怎麼都快冬天了還這麼熱啊。你呢,冬泳去了?」其實是想問原曜去幹什麼了。
白條點頭,「嘿,過幾天就游不了了。」
那會兒天空還沒完全暗下來,許願站在講台旁的飲水機邊接水,落日最後一抹餘暉映照在他身上,他笑著,出挑又打眼,一看就是最招人的那個。原曜想起聖經啟示錄里的大天使,寬大的雪白翅膀自蝴蝶骨破繭而出,能飛去任何地方,能包裹住世間萬物。
他羨慕許願的陽光和自由,好像沒有任何煩惱。
只有從小在愛里長大的人才有這種氣質,有無所畏懼的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