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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此刻他的眼神里,也透露著這樣的東西,因為他也不舍。
橘子好了,可是,沒想到馬上就要分別了?
她的決定就意味著,未來很長時間是沒機會見面了。
但是,他又覺得,這的確是個很妥當的決定。
於是,陳逢時自然說不出讓她別走之類的挽留話,可又不想違心的說什麼,很高興之類的祝詞。
他並不高興。
於是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只是沉默的凝視彼此,像是要在分別前,把此刻的對方,深深的印進腦海里。
“麻煩你們陪我回家一趟,我擔心母親。”到底還是橘子先打破沉默。
小安建議說:“外面飛最好避免去大都市,因為並沒有理由確信別的國家沒有菌魔存在。”
“嗯,謝謝你的建議。”橘子笑著答應。
陳逢時保持沉默,結帳時,他付了,沒等橘子爭,就說:“是我第一次請你吃飯。”
橘子就不說什麼了,只是笑著點點頭,嗯了聲。
陪橘子回了住宅區,上樓走出電梯的時候,陳逢時決定把憋了一會的話說出口。
於是喊住橘子,注視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我會儘快徹底的解除夜未央這個威脅。”
“……我還是會在外面飛。”橘子雖然不想給這樣的回應,但她知道,陳逢時的決心沒有改變,他的心還是在他暗戀了很久的女神身上。那麼,她就不該有期待,也不該讓陳逢時在不知覺中滋生了期待。
是的,這就是她的態度。她既然不能成為他最重要的女人,那她就必須以母親和自己為生活的唯一重心。生活方式,以及節奏,安排,都不可能為了朋友關係的他發生改變。
“我仍然會這麼做,為了讓你某天想飛回來歇息時,不必擔心身邊藏著可怕的危險。”陳逢時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臉紅,因為他就是這麼想。不是為了打動橘子,單純的是希望她好。
橘子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蒙著他的嘴,然後,把她的嘴唇,吻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他們的唇之間,隔著她的手掌。
沒等發愣的陳逢時有任何表示,橘子突然後退,然後說:“為了提高效率,可以請你們暗中保護我們一段嗎?”
陳逢時當然會答應,所以這是問小安的。
“這樣最好,見到我們,少不了又得多一番說詞。”小安很欣賞橘子的冷靜,她突然好了,又要跟她母親凌晨時候出發離開宣城,這些本來就需要點合適的說詞,再多兩個陌生人同行的話,那就更不好圓了。
陳逢時就說:“就當我是網約車的司機,她是拼車的。”
“我想想。”橘子答應了,又最後深深的看了眼陳逢時,然後轉身,拿鑰匙開門,進屋了。
小安指了指門旁邊的圍牆,陳逢時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實際上他也有擔心,於是直接從旁邊跳出去,透過玻璃巡視了一圈橘子家裡的情況。
夜未央是個變態,她死而復生,如果說直接去謀害橘子,或者來橘子家裡傷害她母親,那一點都不奇怪。
夜未央如果真的來了,而他們兩個傻傻的在門外等著橘子,裡面出事了都不知道的話,那種懊悔,想想都無法忍受。
而且陳逢時從來都討厭因為考慮不周出錯的情況發生。
夜未央已經讓他很難受了!
是的,就是難受!
他當時多留一會呢?結果會不會不一樣?荒女王明明說過,死了的人菌魔可以寄生,但是人死亡的時間的長短影響可以天差地別。
可當時他就沒想起來!
為什麼?
因為他下意識的不願意一直對著具屍體。是的,說白了,就是對屍體這種存在膽怯;說白了就是自信他們當時不會被誰跟著而沒發覺。
因為膽怯和自大,夜未央這個本來已經除掉的惡魔,死而復生了。
他不會因此覺得,夜未央從此以後害了誰,那都是他的錯。但是,如果夜未央害了他認識的、甚至是關心在乎的人,他肯定會陷入更深的自責之中!
還好,橘子家裡很安全,陳逢時在窗外,能聽見她們母女的對話聲音。
夜未央沒來,也是正常的。
她一個人來,估計沒那勇氣,因為她有單獨戰勝陳逢時或者小安的把握嗎?沒有。
除非菌魔虎幫她,但是,菌魔虎會幹這麼無聊、純變態的事情?
大約不會,菌魔虎不是夜未央的手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搞到一起,但頂天是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荒女王也說過,菌魔行事目的性很明確,不會像人類那樣發瘋或者無聊。
橘子這裡的確很安全,她也很成功的處理妥當了她母親的疑問和情緒,而且只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兩母女在收拾東西了,在橘子主張下只是帶很必要的東西。
陳逢時考慮片刻,還是給色熏發了信息,詢問沈愛的情況。
色熏沒睡,回復的很快,說她醒了,雖然有點亂,但看起來還好。
陳逢時也就放心了,原本沈愛那也該沒問題,薩拉里來已除,當時感染沈愛的寄生體是不是早被沈愛覺醒的生命之力驅逐了還不一定,即使沒有,按小安的判斷,薩拉里來當時是沒機會處理這種優先級的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