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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庫裡有四輛車,小安說讓他開,順便練練車技,沒等陳逢時開口說亞歷山大怕碰壞之類的話,她就先說:“讓美女給你當司機,好意思嗎?你今天是當司機,出了事故當然算我的。”
“既然這麼說了,我就勉為其難的當司機吧。”陳逢時當然不會千恩萬謝,有機會就得強得人情才是對待小安的方式。
“自己挑一輛。”
陳逢時都不認識,就問這四輛車都什麼型號,他只認識BBA加路虎奧運等有限的牌子,系列之類的則一竅不通。小安介紹說,分別是攬勝,總裁,M6,M5。
陳逢時於是挑了攬勝,上車後,小安問說:“我以為你會更喜歡轎跑。”
“沒猜錯,我的確更喜歡那輛藍色的M5。”
“那怎麼挑這輛?”小安本來就覺得以陳逢時騎摩托車的追求極限和挑戰的態度,應該更偏愛性能車,即使城市道路根本沒機會跑起來,也不例外。
“我是司機啊,這車大,你坐後面舒適。”陳逢時回答的理所當然,這時起步,小心的試了油門,觀察轉速,傾聽發動機的聲音,感覺心裡有數了,這才起步。
“還你一句話:突然這麼體貼,不像你。”
“好好好,這話算我錯。人都有多面性嘛。”陳逢時說完,小好奇的問了句:“這是你家的主屋嗎?”
“我智商欠費的話,才會把滅魔會的基地設到主屋。”小安不知道陳逢時是不是受傷後智商下降了。
“是啊,我本來也覺得不應該。但醒來的房間布局,還有車庫裡的車,又讓我一陣陣的懷疑。”
“即使一年沒去住過一次的房子裡面,也照樣有人收拾的妥妥噹噹,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就去了。”小安明白了,陳逢時是沒辦法猜度她的生活狀態。“至於車——從宣城、到本省,外省,甚至國外,都有我家的房子,停了多少車我不記得。絕大多數都跟這四輛一樣,可能是我父母,也可能是我開完停這就忘了。”
陳逢時聽完,想了一會,這真不是一個世界的思維,於是感嘆說:“我現在最好奇的是,你體貼閨蜜的那種細心是從哪學的?太難得了。”
小安沒有回答,而是扭頭,靜靜的看著窗外。
馬路邊的欄杆不斷的朝後飛閃,車速並不快,但車速再快,也快不過她此刻追憶的思緒……
陳逢時在後視鏡里看見她的神情,就沒有再問,那是有故事的表情,至於她是否願意談論,就不一定了。
好一會,小安的實現才回到前面,然後淡淡然的說了句:“一個從小就是好朋友的朋友,高三以前最好的朋友,某一天突然知道,她恨我很久很久了,甚至惡毒的希望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聽起來不像是你的責任。”陳逢時沒追問細節,小安很顯然不喜歡絮絮叨叨的談論無數細節。
“我一直記得——她在雨中,滿臉是血,可是沒有求饒,沒有認錯,而是竭斯底里叫喊著的一番話:‘你真當我是最好的朋友就不會不給我尊重,你一直花錢是當我朋友嗎?付出的全你一點都不在乎的東西,錢在你眼裡跟手紙差不多,你好意思說為我花了手紙就是當我最好朋友的證明?從小到大你都在精神上傷害我,我一直忍你,忍了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都沒變!一點都沒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就是想你死!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傷害我更多!你這種只會廉價付出,又索求最寶貴東西的人活該孤獨一生!因為你根本就不配有朋友!’”小安複述這段話時,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語氣卻明顯在模仿說這番話的那個人。
這種模仿又沒帶著她自己的情緒,這讓陳逢時覺得,這番話的確很深、很深的刺激了她,大約不知道多少次的在她腦子裡迴響,每一次大約都帶著說這話的人當時的情緒,聲音節奏,所以她複述時,很輕鬆的就能背下這番話的聲音節奏。
“這不是強盜邏輯嗎?”陳逢時不認識,明擺著是小安那個朋友自己的想法有問題,處理的方式更有問題。一個正常人,覺得不適合當朋友就遠離啊,或者是說出來,哪個正常人會這樣?最後還來個受害者狀態的報復?
“是強盜邏輯。”小安點頭認可,此刻的她看起來,其實對這件事情已經能很淡定的看待。“我過去傷心了很久,但從沒有被這番話帶歪。她的傷害是她自找的,那麼多年了,她既沒跟我好好溝通,也沒有跟我絕交保護她自己脆弱的心。但是——我因此認識到,她精神上的受傷是事實;而我對於為朋友付出的方式,存在不足也是事實。”
陳逢時也就不再就此評論什麼的,他覺得沒必要。小安不認為說這番話的人值得她後悔,但她卻因此提升了自身。
車,不久就到了荒女王呆的小區。
小安把她安置在臨近城市的邊緣地帶的別墅區里,這裡的入住率很低,一直是投資性房產,真正住的少之又少。所以周圍沒人,別墅內外又有全方位的監控,荒女王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陌生人,每天的餐飲都是小安準備,送去的人留下東西就走,絕不跟荒女王多說一句話。
荒女王遠離她的勢力範圍,又沒機會感染陌生人,還在監控下面沒機會離開,完全處於人畜無害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