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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叫起來:“是我舅舅的師叔,來救我的。”
她以為既然輩分比舅舅還高,肯定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但那人進門時,她一下子愣住了。因為進來的是個牛仔褲、白襯衫的年輕人,大概二十歲剛出頭的樣子,非常年輕,頭髮很長,披散在腦後,有點像嬉皮士的樣子。
“我是西門,你大概就是司徒說過的杜小姐?”他向杜薇伸出手,不理會她跟羅臣的驚訝。
“你?西門?我舅舅的師叔?”杜薇的驚訝直接表現在臉上,同時,她注意到西門有一雙深沉湛亮的眼睛,帶著一種奇異的飛揚神采,手指修長白皙,像鋼琴家的手。
“對,我是西門。司徒說,你遇到些麻煩,正好我這一周有事,需要一直呆在S市,所以過來看看,順便解決一下。”他的語調十分輕鬆。
羅臣這才有機會插言:“西門先生,我是警??”
西門扭頭打斷他的話:“羅督察是吧?早就在國際刑警內部英豪榜上見識過你的神威。約翰成先生要我問候你,還說你在邏輯推理方面的縝密,無人能及,要我多向你學習。”
約翰成是羅臣的前任,目前已經調任國際刑警總部,可以說是他的前輩和導師。他愣了愣,看不出這年輕人是什麼來頭。“您的真實身份是??”他給震駭住了。
西門一笑:“我是無名小卒,碰巧認識成先生罷了。杜小姐的事比較特殊,所以我希望羅督察能給我自由調查的權力,必要時請調撥一部分警力歸我指揮。”迎著羅臣懷疑的目光,他從牛仔褲側面一個隱蔽的口袋裡取出一份金色的證件,向羅臣晃了晃。
羅臣臉色唰的一變,立刻啪的打了個敬禮,恭敬地答應:“是,S市警方會全力配合。”那份來自於國際刑警聯歡會的證件的威力比市長親臨作用還大,看他的臉色就能得知。
杜薇跟隨西門出了警局,謝絕了羅臣的護送。
坐上西門的豐田越野車,杜薇忍不住問:“你真的是我舅舅的師叔,那麼,你也是所謂‘茅山派’的傳人了?那麼,就是我舅舅師父的師弟對不對?”
如此拗口的問題,似乎把西門難住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才笑著回答:“對,大家都是茅山派的。司徒很勤奮,但缺少一點天分,所有修行進展緩慢。S市的地理環境很特殊,極陽極陰的地點非常多,特別容易發生無法用常理衡量的怪事,比如你遇到的這件??算了,慢慢再說吧!現在,咱們去S學院,先把那裡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說完了這些話,西門專心開車,一路駛向S學院。
學院正門向南,兩扇大門豪華氣派,門口則是去年剛剛重新鋪過的寬闊的水泥路面。
豐田車駛上水泥路面,西門遠遠看見校園裡分列的樓宇布置,長嘆一聲:“天哪!這麼大的學院,建築藍圖下來時,難道沒請個風水師來看看?西低東高、後低前高,所有的陰邪之氣都給壓在西北面,正是陰風得勢、極易增長的布局……”
S市是北方新興城市,從市長到各部門主管,都非常年輕,對風水這一套不但不重視,反而嗤之以鼻。
進了校園,西門的臉色更陰鬱,眼睛直視前方,緊緊地抿著嘴。
杜薇張嘴指路:“從前面向左拐就到了,十二號樓。”
時間已經接近午飯時間,學生們正湧出教學樓,走向餐廳。
4 親臨凶地
西門把車停在十二號樓下,卻不馬上下車,向杜薇說:“你的刀子呢?給我看看。”
杜薇取出蝴蝶刀,遞過去。
西門接過刀,嚓的彈出刀刃,微微一笑:“司徒的‘五雷震天’手法又有進步了,我知道他是師門最勤奮的一個呵呵??”這一笑,顯得老氣橫秋,令杜薇心裡掠過一陣奇異的感覺,拉近了兩個人的心理距離。
她的父母很早就離異,從小缺少父愛,心裡一直對舅舅有強大的依賴感。現在,她的依賴感又系在西門身上,因為他雖然很年輕,但在那種洞悉一切的笑容里,飽含著只有成年人才有的睿智寬容、成熟渾圓。
“你的名字,真的只有西門這兩個字?”她有些好奇,暫時忘掉昨天十二號樓的恐怖事件。
西門點點頭,向刀刃上哈了口氣,在牛仔褲上反覆蹭了蹭,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在刀刃上匆匆劃了幾個奇怪的符號,又哈了口氣,收起刀刃。
“你做什麼?畫符驅鬼還是準備拿這柄小刀來降妖除魔?”畫符的動作,杜薇不止一次見舅舅做過,不過要比西門隆重的多。
“對,畫符!不過不是??‘驅趕’,而是‘自保’。司徒的‘五雷震天’只適合於有法力、有道行的茅山派弟子自己使用。你不懂茅山法術,‘五雷震天’只會讓你跟陰鬼同歸於盡。我用的,是‘畫地為牢’之術,鬼不惹你,你也制不得鬼,兩下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他柔聲笑著,把小刀交還給杜薇。
“咱們上去吧?”杜薇從車窗里探出頭,向樓頂望著。一棟樓里先後死了兩個人,好多同學都搬出宿舍,在其他地方借宿。十二號樓死氣沉沉一片,即使是最大膽的男生都不敢一個人上樓下樓,生怕給什麼恐怖生物奪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