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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女生奇怪地問:“窗戶外面?燈籠?”隨手向牆上一摁,啪的打開了燈。
燈亮後,杜薇的恐懼感一下子全部消失掉,不過,新的疑惑隨之升起來:“剛才,我明明摁過開關好幾次,怎麼燈一直沒亮呢?”
另一個女生警惕地打量著杜薇:“你是……叫……杜薇吧?聽說你是化學系膽子最大的女生,哎呀,咱們最佩服你了??”
杜薇苦笑,她膽子的確不小,不過那只是紙上談兵的本事。最近發生的事,讓她焦頭爛額,應接不暇。
兩個女生都穿著睡衣,不過是今年最流行的短款,胸口還印著誇張的卡通圖案。
開燈的女生走到窗前,愜意地展開雙臂,迎著風大叫:“好涼快好舒服呀??”夜風正一陣陣灌進來,白天的懊熱一掃而空。
“喂,窗外有什麼?”另一個女生問。
窗前的女生探頭出去,東張西望地看了半分鐘,縮回頭:“什麼都沒有,不過遠處的霓虹燈美極了,真希望畢業後能留在S市。唉,愛死這個城市,真捨不得走了??”
S市可供大學生發展的環境不錯,的確有很多S學院的大學生,希望畢業後能在本市找到接收單位。
“什麼……都沒有?真的?”杜薇艱難地問。
女生聳聳肩膀:“沒有,什麼都沒有!一定要說有的話,就是夜風、夜空和都市霓虹,美不勝收,如詩如畫!”她跟同伴對望了一眼,杜薇的奇怪表情,讓她們驚訝萬分。
杜薇向前跨了一步,重新站在窗戶前。人在充足的燈光下,會變得神智清醒並且膽量倍增。
鐘樓出現在她視線里,不過沒有白紙燈籠,一盞都沒有。沉默的鐘樓,像是失去了生命的龐然大物,顯得古怪而突兀。
杜薇愣住,因為剛才戲劇化的一幕,更像一場稀奇古怪的夢。
她苦笑著端起水盆,要回宿舍去。
“哎,同學,你的書,還有??這個!”一個女生叫起來,舉起水槽邊的兩樣東西,一本書,還有一條灰白色的繩子。
杜薇機械地回頭,機械地又搖頭:“不,不是我的。”
那女生笑起來:“不會吧?上面明明簽著你的名字??‘鬼月光’,哇,很恐怖的名字,是部恐怖小說吧?”她走上一步,把書遞在杜薇眼前。
杜薇只瞥了那封面一眼,全身汗毛都根根倒豎起來,因為那真的是本名為《鬼月光》的書,封面的最上邊,那個只剩一半的月亮里,簽著她的名字。月光下有張古床,是他們從古舊家具店抬走的那張,現在,床上多了個血肉模糊的死人。
“哦??”她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駭人的呻吟,因為那個死人的身體尺寸和形體概貌,跟司徒相差無幾。她見過司徒渾身上下那些恐怖的傷口,封面上這具死屍,傷口也跟司徒相同。唯一的解釋??“封面上畫著的,就是已經死掉的司徒。”
她放下臉盆,接過書和繩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水房,沖回宿舍,撞開門進去,再回頭用力關門,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啊??”蘇蜜從床上彈起來,兩手用力捂住臉,不住口地大叫,聲嘶力竭。楊雪先是被關門聲嚇了一大跳,又給驚醒的蘇蜜鬼哭狼嚎聲弄得毛骨森然,忍不住開口大叫:“別吵別吵!蘇蜜,別吵??”一步跨過來,抓住蘇蜜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兩分鐘後,蘇蜜才算清醒,擦著滿頭的汗,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我做噩夢了。”
杜薇一直用力倚著門,全身都在發抖。她看見床上的外套,撲過去,手指顫抖著抓出手機,迅速撥了西門的號碼。她已經瀕臨崩潰,此時此刻,只有西門能給她穩定下來的勇氣。
電話只想了一聲,西門冷靜溫柔的聲音便響起來:“杜小姐,怎麼了?不要慌,有話慢慢說。”他聽到杜薇急促慌張的喘息聲,所以,自己的話儘量簡短而精煉。
“西……西門,我在水房看到女鬼,是跟鐘樓有關的,你快來好嗎?我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我想你過來保護我,我快撐不住了……”她泣不成聲,眼淚滂沱,完全不理會楊雪、蘇蜜古怪的目光
西門答應一聲:“十分鐘後到。”
“薇,你說的是女鬼?在水房裡的女鬼?”蘇蜜小心翼翼地問。她下了地,用力抓著楊雪的手,一起來到杜薇床上。
杜薇無力地苦笑著:“對,水房裡的女鬼,還有鐘樓上的白紙燈籠,就像我做的噩夢一樣,三盞白紙燈籠……咱們樓上,肯定有冤魂女鬼,這次,我真的看到了??”她看著楊雪煩躁的目光,已經豁出去給別人笑了,反正今晚,她再不敢呆在這裡。
蘇蜜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探詢地問:“不過,薇,會不會你跟我一樣,只是做了個噩夢?因為剛剛我夢到水房裡有個女鬼,頭髮很長,衣服、袖子都很長,站在水房的後窗前,一動不動。”
楊雪叫起來:“上帝啊!你們兩個別疑神疑鬼好不好?世界上哪裡來的什么女鬼?不過是聳人聽聞的小道消息罷了。蘇蜜,我命令你現在回床上去睡覺,老老實實睡覺,把杜薇說的所有關於女鬼的事全部忘掉??”她真的生氣了,再這麼下去,她也肯定能被呼隆成神經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