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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尷尬
江逸一夜未眠，第二天他拖著疲憊的身子下樓的時候，隊友一個都還沒起床。崔力捧著個攝像機坐在沙發上，一抬頭看見是他還有些意外。
「嚯，沒想到是我們准大學生第一個起啊，解放第一天還不多睡睡。」
江逸收拾了一下疲態，抓了一把頭髮撒了個謊：「啊.....這段時間習慣早起了，生物鐘還沒能改過來。」
「力哥，這是又要拍新物料嗎？」江逸指了指崔力手裡的攝像機。
「專門來拍你的，整個視頻今天剪出來發發微博，你閉關這段期間粉絲都沒見過你。」崔力擺弄了一下攝像機，「大家都很想你。」
江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正準備說話，就被崔力打斷了。
「小祁？你昨晚回來的嗎？怎麼臉還有點紅？」
江逸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慢慢放了下來，身子有些僵住，他不敢回頭看祁禎。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祁禎。
「嗯，十一點回來的，臉上被蚊子咬了吧。」祁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和幾個月前比明顯低沉了很多，隨後人繞過江逸徑直走下了樓。
崔力視線在兩個人中間轉了一圈，明顯想要開口，但是礙於現在的樣子又不方便說，最後他看了眼江逸用口型詢問。
江逸眨了眨眼睛，知道崔力說的是還沒和好嗎，但是他假裝當沒看到，捧著手機走下了樓。
祁禎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崔力正好進廚房看他們的早飯做好了沒有。
江逸站在客廳裡面，一時有點拘束，不知道該坐哪裡。他現在一看到祁禎就想起昨晚自己幹了什麼，那種困惑和罪惡又攀附了上來。
他糾結的時候，祁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什麼表情也沒有的站起身走到院子裡打電話去了。
江逸沒忍住往院子裡瞟了兩眼，他現在才敢光明正大地看祁禎的樣子。祁禎好像又長高了一些，肩膀也更寬闊了，面部的輪廓感也更加分明，幾個月的時間讓他看起來更成熟了一些。
不過還沒等他再過多描摹祁禎的樣子，肩膀就被人打了一下。
「幹啥呢，起這麼早？」鄭耀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在看啥這麼認真？」
江逸回過頭看見鄭耀星也在往自己剛剛看的那個方向望，隨後就感覺自己肩膀又被重重拍了兩下，鄭耀星扯著個大嗓門就開始朝院子裡叫：「小祁回來了啊！今天大清早來的嗎？」
祁禎聽到聲音，舉著電話回過頭朝裡面望了一眼，江逸不期然又和人來了個對視。
「哦哦你打完電話再說。」鄭耀星把著江逸轉過身，「怎麼人回來了你都不說一聲，不會還在冷戰吧？」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江逸僵硬地轉移了話題。
「睡不著啊，打了個通宵，褪黑素打沒了給我。」鄭耀星抬起頭正好看到生活阿姨把早飯端上桌，便拿手肘碰了碰江逸，「去叫小祁吃飯，我去叫那兩個起床。」
鄭耀星說完這句話也不等江逸拒絕，就一溜煙跑上了樓。江逸橫在中間進退兩難，站在原地做了好一陣的心理建設，最後才猶豫著朝院子裡走去。
江逸剛走攏的時候，只聽到祁禎最後一句：「我不就是你們拿來利用的嗎？」
隨後電話就被掛掉，祁禎轉過身的時候，臉上還掛著不耐煩和厭惡。只是一看到站在面前的是江逸，很快臉上的表情就消失了，又換上了一副冷淡的樣子。
「那個.....」江逸覺得開個口都像要了他的命，「飯好了。」
祁禎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很小，江逸幾乎覺得像沒有回應。
看著祁禎快步走出去的背影，話在喉嚨里打了幾個轉，江逸還是沒有忍住：「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祁禎頓了一下，但是腳步依然沒有停，看起來也不想回復他，一個人徑直走進了房子裡。
江逸尷尬地站在原地，他握緊拳頭，緊張得指甲快把手心抓破。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誰會和一個莫名其妙疏遠自己的人說話呢？
如果說之前橫亘在江逸中間的害怕是來源於對一些未知的，有關青春期的，性取向的和同性界限的恐懼，那現在的害怕便是來自祁禎不再搭理自己的恐慌。
如果時間再倒回到幾個月前，江逸覺得自己也依然會這麼做，他依然會因為迷茫和恐懼選擇疏遠。他不成熟。18歲的自己好像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來處理這段青春期來自同性的感情。
他不敢正視，不敢承認更不敢回應。
但是倘若讓冷靜幾個月下來的自己再來問一遍對祁禎是喜歡嗎，他也依然不知道。
於隊友是喜歡，於朋友是喜歡，於弟弟是喜歡，可是他也清楚的明白這些喜歡和愛情的喜歡中間隔著的是楚河漢界。
他分得清，卻看不明白。
江逸走到餐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開始吃了。
「怎麼讓你叫小祁，你人還更遲。」鄭耀星喝了一大口粥，向江逸招了招手。
江逸沒解釋，走過去把祁禎旁邊的位置拉開了，他看到祁禎明顯有一秒的怔愣，接著就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了。
江逸抬頭的時候對上了嚴知睿曖昧探究的視線，不過他目光很快閃躲開來，中途他扯了一張餐巾紙，祁禎正好伸手夾了一筷子的菜，皮膚摩擦帶來的餘溫幾乎讓他心跳都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