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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都像你這麼想,那咱早就輸透了!」胡建波勃然大怒,「每個人都為了一己私慾放棄信念,每個人都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坐視不理,都這麼想的話,還有國麼?沒有國,你還有家
麼?不止你沈家沒了,我們所有人的家都沒了!改朝換代真那麼好?一切都得重頭來過!溫家無論給你們許下什麼承諾,那都是口蜜腹劍!為了權位溫家都能讓溫流來送死,你一個沈中正,你一個沈家有個屁用!」
「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老胡你饒了我,老胡我求你了……」
沈中正可憐兮兮的抱著他的腿死活不撒開,他渾身顫抖著,滿臉發亮的汗水,沈中正再沒了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他抖著嘴唇聲線直抖,就跟毒'癮'犯了一樣。
「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廖家我也對不起小皇子,我老糊塗了我腦子不好使我不懂事你別和我一樣的……」
「沈中正,你現在和我說這些真沒用,我管不了。」胡建波看他這樣也罵不下去了,他自上向下的看著他,「你聽小皇子的發落吧,不過沈中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已經錯了,就不要一錯再錯,你不是沒有機會,小皇子和溫流也不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小皇子會救你,他也會救你們沈家的……」
小皇子三個字讓沈中正一僵。
「能救麼……」他的嘴唇張闔,呢喃了句,「廖修能救我們麼……就算是救……死罪能免……我們沈家……還有希望麼?」
「人活著就有希望。」胡建波再次嘆息,「總比死了強,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老胡,我死活不重要,」沈中正像是突然清醒了,他一改之前顫顫巍巍的模樣,他抓著胡建波的衣服說,「不管我最後怎麼樣,我求你,讓小皇子看在靜海和他有過一點感情的份兒上,對靜海好點……至少,別讓她太痛苦。」
這句話真像刀子一樣,瞬間就扎在了胡建波心裡。
可憐天下父母心,沈中正再混蛋心裡掛記的也是沈家也是他的女兒。
胡建波點了點頭,「相信小皇子,他不會為難靜海的,就算……我儘量幫你。」
「謝謝你了。」
沈中正說完,眼睛驟然一直。
胡建波愣了愣,片刻之後他才感覺到疼。
他錯愕低頭,發現沈中正後頸插著把刀,那刀穿過沈中正的脖子,插在了他的腿上,讓他和沈中正,連到了一起。
沈中正整個人倒在了他的身上,這次不是在裝傻裝可憐,是真的沒力氣支撐了。
從溫流逃走的再到沈中正死,統共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所有人還在剛才的戰鬥中沒有回過神,甚至沒人發現這突如其來的一把刀。
牧千里把廖修從地上拽起來,廖修沒等站穩他就扒開了廖修被撕壞的衣服,裡面只有一道印子,他確定廖修沒像溫流似的來個皮開肉綻。
「別的地方受傷了麼?」剛從大鐵網那穿過來,牧千里被劃了一身口子,廖修在前面,他的情況比自己應該好不到哪兒去,那些小傷不要緊,牧千里怕炸藥傷到廖修,畢竟剛才就在他們附近炸的。
「我……」廖修剛要說話,忽地瞄到一抹寒光,他猛地推開牧千里,可惜他什麼都來不及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光穿透沈中正的脖子,沈中正的身體像娃娃一樣瞬間軟了。
再往前看,路的那頭,溫流的車子只剩模糊的一個小點,繼而消失不見。
「怎麼了?」牧千里不明所以,待順著廖修的視線看後他猛地抽了口涼氣,「沈中正他…
...」
二人走過去,看到沈中正脖頸上的那把刀。
那刀他們剛剛還見過,正是溫流放在指虎上的靈器。
溫流竟是在這麼遠的距離,殺了沈中正。
眾人對著沈中正的屍首沉默,胡建波甚至忘了自己的腿也被穿透,就在這時,滿地躺倒的人中,距離廖修最近的一個人突然撲了上來。
溫流捂著肚子斜靠在后座上,黑紅相間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溫流緩緩的喘著氣,但他的語氣卻依舊平靜,人也鎮定得很,像是剛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大少爺,你忍一忍,馬上就到醫院了。」
「不用,」溫流說,「離開這裡,我還能忍住,等安全了再去醫院。」
「可是……」司機沉吟了下,「要通知溫老么?」
「不,」溫流搖搖頭,「沒時間,等把肚子縫上了,我先去趟沈家。」
溫流的話沒說完,忽地聽到遠處一聲炸響。
溫流病態的笑了笑,「我喜歡這樣的人,誓死效忠的人,臨死,也會晈你一口的人。」□作者閒話:
第三一五章 溫流不折不扣的瘋
溫流幾次偷襲,讓牧千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人一動他立刻就做出反應。
牧千里迅速將廖修藏到身後。
他們光顧著前面,誰也沒注意,在那人動作的時候,沈中正突然發出嘶嘶的聲音。
胡建波離的最近,他立刻就聽到了,他詫異的低頭,這聲音感覺就像……沈中正在笑。
巨大的戰鐮在牧千里掌中劃出圓弧,那人不等靠近就讓戰鐮整個穿透,牧千里輕輕一提,那人頓時被摔出很遠。
他還未等落地,只聽轟然一響,那帶著一道血流的人在空中變成一團火雲,血肉橫飛,頃刻間一地屍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