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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修的出現,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沒人說話,也沒人動,單是看著廖修。
廖修皺了皺眉,這些人的樣子簡直可怕。
與奇洲不同,所有人都是皮膚通紅,嘴唇乾裂,因為瘦,眼皮上的肉都沒了,眼皮緊貼著眼球,眼珠像是要掉下來一樣。
乾燥的頭髮全立了起來,像失去水分的乾草。
「大家……辛苦了。」沒人開口,廖修看過,歉疚的對眾人道。
那些人依舊看著他,沒有什麼太大反應。
牧千里和姜卓言對視一眼。
這時,房子裡走出個人。
廖修同樣認識他,他也是內臣之一,叫陳正德。
陳正德看了看廖修,他的聲音雖然沙啞,但人的反應很平靜,一點也不激動,「小皇子,來了啊。」
廖修點頭,「陳伯。」
「進來說吧,外面熱。」陳正德說完,背著手就先進屋了。
廖修跟著他上了二樓,因為丹鳥的緣故,整個桑陽的電力都已癱瘓,這裡沒有電,自然也沒有空調冷氣,陳正德遞了幾張破報紙過來,示意他們自己扇風。
牧千里熱的不想動,直接把衣服扒了,他找了個凳子坐下,屁股剛沾上差點蹦起來。
他驚愕的往下看,他以為他坐鐵鍋上了。
屋裡的凳子都是熱的。
陳正德看到牧千里的反應,淡淡的收回視線,「習慣就好了,這裡時常就熱的自燃,不一定什麼東西自己就燒起來了。」
「丹鳥的情況……怎麼樣了?」廖修問。
陳正德也坐下,可能是太熱了,他連汗都不出了,他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廖修說,「還那樣,不知道藏哪兒了,找不到,但不時就自己鑽出來,它不傷人,就是熱,能把人烤死的熱,我們沒辦法,只知道它在桑陽城裡,所以就將周圍布下陣法,困住了它,除此之外,我們只能守著,等它現身,可是出來了又能怎樣呢……」
陳正德搖了搖頭,又看廖修。
「小皇子怎麼沒事兒跑這來了?」
陳正德的語氣十分輕鬆,就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可是,本該身在政'府辦公樓的他出現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沒事。
「我來……想辦法解決丹鳥的問題。」廖修沒敢直說,因為牧千里的能力暫時得保密。
「哦,」陳正德一點頭,「早合計什麼了?」
這老頭的語氣讓牧千里不滿的抽了口氣。
陳正德聽到,吊著眼睛看過來,「怎麼?覺著我老頭子說話不中聽了?」
「陳伯,別多心,他沒那個意思。」
「他沒什麼意思?」陳正德又將視線轉向廖修,突然就爆發了,「現在桑陽都變這樣了,
你們才過來想辦法?早幹什麼去了?我真沒想到,帝君沒了,他的兒子能這麼沒用!位置讓人奪了不說,還讓這個國家變成現在的樣子!」
牧千里的眼睛一瞪,姜卓言也是不怎麼高興的挑高眉毛。
林風君很熱,蹲在地上就差把舌頭伸出來了。
他心想著,有什麼怨氣不能等把那鳥抓到再說,要熱死人了。
「亂子一個接著一個,你們不但一點作為沒有,還讓這些遠古封印開了,我們追隨的是你們廖家,但是有用麼?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還是你們現在只認識錢和權,其他的事情你們就都忘了?!」
「陳伯,我們沒有,我……」
「我知道,溫家設計,他們要反,可是廖修,如果你們真的做的很好,溫家會有這個機會麼?帝君還在的時候,亂子也有,但他能壓得住,他能做出妥善的處理。他人一沒,你看看你們這些個廢物!溫家之所以能夠成功,也是你們太過疏忽大意,也是你們的無能!不給他把柄,不給他可乘之機,溫家能成功麼?!」
「陳伯……」
「微博上說的天花亂墜,你到今天才想起桑陽,你去潯陵抓那些小妖小魔有什麼意思?到這種時候了你還給我只做表面功夫?!」
「陳伯……」
「你不用和我說,你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陳正德再一次打斷了廖修的話,「桑陽我老頭子會守到底,不過不是為了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是為了老帝君,是為了這個國家!」
「那……陳伯,溫家的人……」
「溫家的人早就撤走了。」陳正德說,「這裡的條件差成這樣,他們的人守了一段時間,就都走了。」
溫鴻博把陳正德派到這兒來,無非是剷除異己,陳正德沒有叛走的意思,這倔強的老頭子要死守桑陽,溫鴻博何樂不為,於是把桑陽扔給他自己不管了。
溫鴻博的意圖很明顯,等陳正德的人死乾淨了再說。
廖修默然。
片刻後他站了起來,「那我先到處去看看。」
陳正德不說話。
廖修看了牧千里一眼,帶著幾人離開了。
他們從二樓下去,樓下的人看他們與陳正德的眼神並無太大差別。
這裡的人依舊效忠,只是他們效的是廖樹恩的命,忠的是這個國家。
他們憎恨廖修,憎恨當今毫無作為的皇族。
廖修被罵的狗血淋頭,但他無言以對。
陳正德說的對,發展至今是他們的無能,到現在他還沒能回到他四哥身邊,到現在他還處在四處逃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