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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笑聲剛一冒頭又讓他壓了回去。
那人將頭壓得極地,但肩膀卻在不停抖動。
程漢堂看了他一眼。
「溫家沒有教你,窺人私'隱是無恥之為麼?」廖修道,「看樣子在山裡待的野了,世人的規矩禮節早就忘得一乾二淨,虧溫家早年還是書香世家,極講禮數。」
溫隨面色不變,「這只是出於對友人的關心,小皇子未免太過敏'感。」
「以我和溫先生的關係,即便生拉硬套也扯不上友人二字。」
溫隨笑笑,「那只是小皇子這樣認為,也對,身為皇族,目光自是要放高放遠,我們這種無權無勢之人怎會被小皇子看在眼裡。」
廖修認同的一點頭,「你知道就好。」
這一句滿是諷刺的話,沒想到廖修就這麼應下來了。
程漢堂愣了愣,這次是他差點笑出來。
溫隨嘆了口氣,「即便小皇子不把我當成友人,這句話我也還是要說的,忠言逆耳,怕是說了你又會動氣。」
程漢堂怕死了溫隨這種要死不活的說話方式,他也服廖修能和他心平氣和的鬥起嘴,溫隨這話說完他再也忍不住,搶先喊道,「那你就別說了真的,廖修沒事兒我都要吐了。」
溫隨沒理他,逕自開口,「這婚姻乃人生大事,小皇子要謹慎選擇,不能只圖利益,否則
溫隨指了指自己的臉,那是廖修被牧千里打傷的地方。
剛坐到包廂時,廖修把口罩收了起來,程漢堂看慣了他這張臉掛著的顏色,所以沒當回事兒,出門的時候也忘了提醒。
「看樣子牧千里脾氣不小,這還沒有成婚他就敢對你痛下狠手,小皇子你是煉妖師,為何如此想不開要去嫁降魔師那種粗人,看你那纖細的腰身,我都替你心疼。」溫隨偏頭,落在廖修腰腹間的眼神極為露'骨。
只那一眼,程漢堂就覺著,廖修這是被……耍流'氓了。
當下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口舌之快。」
程漢堂還在廖修被人耍流'氓的問題里震驚的無以復加,突然就覺著這屋裡靜的過分了,他再一抬頭,所有人都驚恐的摸著自己的嘴唇,瞪大的眼睛裡滿是無措。
嘶……
那個眼神,那個反應,那個動作,怎麼熟悉到有點親切呢……
程漢堂猛地一拍腦門,再驚訝的看向廖修,「你把他們都給禁言了?!」
「各位出身大家,注意言行,家中長輩沒有教導,我就暫且代勞。」廖修說完就要走,剛一轉身廖修又道,「禍從口出。」
那溫隨瞪著眼睛,一向狠毒的嘴巴卻是怎麼都無法張開。
禁言術是最難修的法術,因為並無太大用處,很少有人去把精力浪費在那沒有意義的法術上,別說有人懂得使用,恐怕大多人都不清楚禁言術的存在。
溫隨第一次嘗到有嘴說不出的感覺。
他憤恨的看了眼只給他背部的廖修,手輕拍桌子翻身便起。
靈息透過桌台奔著廖修脊背而去。
但他還未起身,一道藍光自眼角閃過,原本在門前的廖修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
廖修伏與桌上,身體衣裳巧妙躲開殘羹冷炙,下一瞬,桌面猛顫,一股力量從中爆發,桌上碗碟悉數碎裂。
溫隨一驚,對著廖修面門劈去。
廖修偏頭一躲,手離桌面時,指尖藍光散過。
那溫隨就覺周身一輕,後背撞牆時還愣了下。
但再一看,廖修已經離他遠去,確切的說廖修沒動而是他自己遠了。
廖修以繩代釘,將他牢牢的釘在了牆上。
程漢堂嘖了兩聲,「手再向下一點,就更像了。」
程漢堂不說他們還沒發現,再一看溫隨讓廖修釘出了個耶穌受難圖。
所有人:「……」
廖修沒看自己的傑作,摸出口罩戴到臉上,直接出了包廂的門。
「裡面都是哪家的你記住了麼?」一出飯店的門,廖修就問。
程漢堂點點頭,「都記著呢。」
「去找大哥。」廖修道,「和溫家人攪合到一起怕是沒什麼好事兒。」
「小皇子所言極是。」
廖修性格淡漠,故此對很多事情都不怎麼上心,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全可以無視,當然無論怎樣廖修都是不會和人打架就是了。
不過……
今天廖修是動手了,雖然溫隨沒來得及還手就結束了,但廖修屬實是動手了。
這世上陽奉陰違的人多了去了,當面把你誇成朵花背後直吐唾沫這事兒並不奇怪,廖修也好廖家也罷,畢竟不是錢,做不到人人都愛,所以被人指指點點背後說幾句難聽的話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類似於剛才那種情況,換做平時程漢堂去嚇唬嚇唬也就罷了,這還是他一廂情願,廖修從來不管的。
廖修親自出面……
大概是因為裡面那位溫先生。
可他又感覺在廖修起身的瞬間是帶著火氣的。
還是哪句話觸了廖修的逆鱗吧……
程漢堂很想問,不過現在廖修肯定不能和他說實話,於是道,「溫家這幾年開始把產業往這邊擴展,聽說,這只是聽說,沒有確切的消息,他們要把溫家那對兄弟送咱們學校去,如若真的去了,恐怕會經常在學校里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