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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千里站在大門前,月光在他身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靜如雕像,默默矗立。
姜卓言不明所以,直到許久之後,廖修帶著一身塵土歸來。
廖修還沒進院,牧千里就跑了出去,廖修就看到一個影子迎面撲來,他想都沒想伸手接住牧千里這一撲,激起無數灰塵,廖修被嗆了下,趕緊把人推開,「別鬧我身上都是土……
」
牧千里不管,死死的摟著他,「嚇死我了。」
這句話讓廖修的心一暖,他笑笑,「我不說我就去看看麼……」
再看牧千里,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真嚇到了,他的眼圈都紅了。
哪怕情緒正大起大落,看到牧千里這樣子也瞬間歸於寧靜,牧千里紅著的眼睛讓他心疼也感動,他安撫般輕摟住他,輕聲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下次你別給我安排這種活兒了,讓我跟著你一起唄。」牧千里抽著鼻子悶聲說。
廖修想說所有人中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所以才把重任交給他。
他也想說其實他只是去檢查,問題並不大,沒必要讓牧千里跟著他折騰,但是看到牧千里這表情,他只是一點頭,「嗯我知道了。」
牧千里摸'了摸左胸,「剛才突然心慌……你又不讓我去,我以為你……我做不到你那樣,所以爛攤子什麼的別給我,你讓我跟著你,聽你安排就行了,我不會拖你後腿,我說不定還能幫上忙,真的廖修……」
廖修不讓他去,是因為知道他如果真出什麼事兒了,牧千里去找他也只是白白送命,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比起同生共死,在死亡面前,他更希望牧千里活下來。
他也第一次希望這鴛鴦石沒有那些未知的附加。
對生死,廖修剎那間有了不同的定義。
所以這次,廖修沒做任何保證。
廖修笑著打斷牧千里的自我推銷,「本來也沒什麼事兒,不用這麼緊張,我這一身土,你別抱了,睡覺去吧。」
牧千里抱著他不撒開。
廖修無奈,在他臉上親了口,親完他道,「幸好帶著面罩了,你看,我只有嘴還能用。」
廖修不說牧千里還沒發現,廖修臉上一層薄土,只有嘴那一圈是乾淨的,月光怡巧這時亮起,廖修的臉上像是戴著一層透明的口罩,也像是一個黑人留了圈白鬍子。
牧千里一愣,哈哈大笑。
廖修在他頭上一拍,「我先去弄弄這身灰。」
廖修回來了,牧千里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分散,前一秒還難過的要死,下一刻就活蹦亂跳的跟在廖修後面到處走。
牧千里是條魚,除了廖修,對任何事情他的記憶都只有七秒,甚至更少。
廖修換了身衣服,簡單的洗漱後就進了睡袋,贏勾的封印沒事,對於殭屍牧千里也沒反應,這地方留不留沒什麼必要,他們可以提前回去了。
想到回去,就立刻想到白天和茂鎮聊的那些,小皇子的臉熱了熱。
早上他和牧千里換了手機,這一天都是這樣,所以茂鎮的科普茂鎮的責罵他全看到了。
原來不是那樣,是那樣的……
不過茂鎮似乎誤會了。
對於他和牧千里的稱呼,對於他『嫁給』牧千里這件事情,對於他們各種各樣玩笑一樣的叫法廖修原本耿耿於懷,現在都覺著無所謂了,他反而聽出了一些樂趣。
所以偶爾聽牧千里喊他媳婦兒老婆什麼的,他還會配合的叫一兩聲。
這是他倆的情調。
小皇子沉浸在自己美好的世界中,白天和殭屍玩了一天晚上又擔驚受怕許久的牧千里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廖修回過神的時候,牧千里已經睡的很沉了。
他皺著眉頭,表情不是太好看。
廖修笑笑,在他眉心親了口。
牧千里感應到,翻身把手塞進他的衣服里,用腦袋蹭了蹭廖修的嘴,皺著的臉這才舒展了
撒嬌的泰迪。
廖修險些笑出聲音。
「小姜子。」
「奴才在。」廖修的話音落地,姜卓言立刻不咸不淡的應了聲。
「朕這一輩子,只立後,不納妃,」廖修摟著牧千里,背對著姜卓言笑道,「要不要朕發個聖旨來個昭告天下?」
姜卓言一愣。
「還有,老婆檢查老公的電話,你有意見?」
姜卓言:「……」
「我有必要知道他每天都在和什麼樣的人聊天,在聊些什麼。」廖修轉過身,斂去笑容,看著姜卓言道,「其實你真想多了,我和他之間,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事實上招蜂引蝶的那個是他。所以,我得時刻提防著,不能讓他被別人搶走了。」
姜卓言:「……」
「我也不介意你對他說,任何事情都歡迎你暢所欲言,但請你記得,一旦破壞了我們夫妻感情,我是真的會殺人滅口的。」
姜卓言:「……」
姜卓言那九曲十八彎的腦子,在廖修面前就沒好使過。
廖修說完,他內心震驚的久久無法平靜。
於是他就像剛學數學的小朋友一樣,在心裡掰著手指頭企圖把這些東西捋順了,可是他發現,弄不明白。
廖修是一碗看不透的水,你永遠無法琢磨他的想法,包括在牧千里的問題上,從沁沙到相莊,他沒覺著廖修對牧千里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