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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靈息就像一個炸藥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不停的在邊上點著火,終於這火越點越多,到了無法控制的程度。
炸藥桶要炸了。
那之後他就失去了記憶,他甚至沒有更多的時間為自己惋惜。
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和廖修到處走,遭遇蜘蛛妖時,再次使用靈息的他無疑是雪上加霜,成功催促了自己死亡的節奏。
潯陵山上除妖結束,靈息搞的他頭疼到視野不清,他當時的本意是假裝撒嬌讓廖修背他下山,他不用自己往下走,廖修就不會發現他的反常。
在廖修的背上,他醒過來。
他的意識清醒的時候太少,能思考的時間也不多,但看到廖修那專注的表情,牧千里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
那就是一剎那的事兒。
他做好了決定。
試問哪一個除靈者不是抱著隨時殞命的信念,因為他們的職業不同,也許在某次狩獵中就會不幸遇難。
沒人怕死,牧千里更不怕。
可是,他死了,廖修怎麼辦呢。
在廖修最艱難的時候,他不能陪他到最後。
牧千里挺遺憾,也挺心疼的。
他希望廖修能振作起來,如果他死了,廖修也別被影響的該幹嘛幹嘛。
可是廖修真能那樣麼?
牧千里不知道。
這個思考還沒等到他下次醒來,溫家的人就找上門了。
牧千里很清楚,再過度使用一次靈息,他必死無疑,就算不過度使用,頻繁的用幾次也是得掛。
他了解自己的情況,但失憶之後的他不知道。
橫豎都是死,特別是在這種關頭,牧千里決定用他的命去換廖修的。
他沒想過他能活著回來。
人之將死,力量的爆發讓他也為之悍然。
和失憶不同,那段記憶十分模糊。
牧千里只知道他殺人了,殺了很多人。
他發瘋似的撲倒一個又一個,什麼人都休想從他身邊過去,什麼都人別想去碰廖修。他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是,他沒死。
他贏了,然後踉踉蹌蹌的回到他和廖修的房間。
牧千里有點懊惱,床上廖修的氣味兒幾乎立刻就被血覆蓋,雖然這裡面不光是他的血。
牧千里閉上眼睛,他想的是,等他有勁兒了,他回去找廖修。
廖修自己來了。
那時他的靈息已經瀕臨爆發,他壓不住了。
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他的大限還是到了。
牧千里說,他不想死。
他捨不得廖修,也惦記著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襲擊,而他不在了誰來幫廖修。
他距離死亡很近很近。
他甚至已經有了無法瞑目的不甘感。
但在最後,他堅持住了。
模糊的意識又清醒了,他知道廖修在拔除他的靈息。
牧千里能感覺到那力量在他的身體中逐漸瓦解。
他這一輩子的努力,他所有的一切都將毀之一旦。
後悔麼?
不知道,反正不想死。
他在拼命的想要活下來。
直到,廖修親了他一口。
牧千里知道鴛鴦石是怎麼回事,那東西根本不像牧光廷他們形容的那麼可怕。
不過是兩個妖的元丹而已。
鴛鴦石並沒有關聯彼此的性命的能力,倆人不在一起也不會死,鴛鴦石的可怕之處在於即便隔著千山萬水也會讓對方的身體有所感應。
就好比動情。
這是根本無法忍耐的。
除此之外,鴛鴦石還有另一個讓他意外的效果。
在他的靈息毀壞殆盡的時候,他體內的鴛鴦石主動牽引另外一塊,他現在身體中的靈息,是廖修的。
兩塊鴛鴦石的力量相互融合,牧千里在廖修不受到任何影響的情況下得到了廖修的靈息。他的身體沒有因為靈息的拔除而受傷,這個過度甚至治好了他的毛病。
他不僅活下來了,還和過去一樣健康。
也就是說,只要廖修在他身邊,他就不會有事。
但這裡面也存在著僥倖,如果廖修沒拔除他的靈息,他的身體充滿力量而不是一個空著的容器,廖修的靈息進不來。
很幸運,連牧千里都覺著,這麼長時間他不停的在踩狗屎運,不然以他失憶後的尿'性,
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牧千里感嘆。
他搖了搖頭。
這一動,牽扯到了腰上的胳膊。
牧千里整個人從恢復記憶後的美好中瞬間回神。
摟著他的……是廖修。
這並不意外,除了廖修也沒人敢碰他。
可是讓牧千里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真的和廖修結婚,還上'床了。
聯想到失憶後自己的種種愚蠢,牧千里第一個想法是把腦子摘出去忘掉那段可怕的過去。但是忘不掉。
在沁沙沙地,他回神的時候看到廖修,那一刻他是不想面對也不忍直視。
他竟然喜歡上了廖修,還和廖修相互擼'過。
這些暫且忽略不計,和茂鎮驢唇不對馬嘴的聊天,小皇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有廖修的種種誆騙和對自己耍的流'氓,牧千里覺得他簡直不能好了。
他的人生毀了。
誰說小皇子是冰清玉潔的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