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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誠懇的保證越虛偽,如果他告訴姜卓言他有多愛牧千里,姜卓言只會覺得可笑。廖修這半真半假的話一說完,姜卓言反倒對他不再懷疑。
他是騙子,他一直在揣摩人心,他弄不清廖修的想法,但能感覺到他對牧千里的真摯。還有坦蕩。
廖修說那些話的時候是坦坦蕩蕩的。
演技再高的人撒謊也不會做到全無破綻。
至少在姜卓言眼裡沒有。
姜卓言傻子看的多了,多到麻木,牧千里不是最傻的,卻也沒聰明到哪兒去。
可在沁沙沙地獵魔時,牧千里幫個他個大忙。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身為縱觀全場的姜卓言,那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他看到沈臨洋揮刀,也知道那個元丹等於牧千里送給他的。
那顆價值不菲的元丹。
如果牧千里想要,他根本拿不走。
因為當時能夠阻止他的就只有牧千里。
沈臨洋出事兒後姜卓言還曾動心去做個證,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沒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覺得他欠了牧千里一個人情,當然這個人情其實完全不用還,是他牧千里樂意的又不是他逼著,所以姜卓言只是想想而已完全沒當回事。
直到看到廖修大半夜不睡覺和人聊天,這讓從來不多管閒事的姜卓言不爽了下。
現在弄清楚了,姜卓言發現他沒覺得自己的行為像個自作多情蠢貨,反倒有種挺輕鬆的感
覺。
欠牧千里的人情還上了。
雖然是在牧千里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主上……主上……主上……,
誰在說話?
『主上……,
主上是什麼?
在叫誰?
『主上……懇請您……,
你在...和我說話?
3青您放我出去……』
出去?
什麼出去?
出去哪裡?
『主上,至形神俱滅……小將誓死追隨……』
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
『主上……來我這裡……,
一聲巨響在腦海中炸開,牧千里尖叫著起身。
他驚恐的瞪大雙眼,周遭一片黑暗,他能感覺到渾身冰涼,汗水幾乎濕透全部衣料。他往廖修那看,廖修同樣一臉震驚。
「怎麼了?」牧千里抹掉臉上的冷汗,「我做噩夢了?但是我夢到什麼……我想不起來。
」
「出事了。」廖修的語氣相當凝重,搖頭的功夫他已經從睡袋中跳出,姜卓言也站了起來,廖修問他,「你也感覺到了?」
姜卓言點頭,「什麼情況?好大的屍氣。」
廖修不語。
這力量不是尋常殭屍,贏勾的封印怕是出問題了。
可在幾小時之前他還檢查過。
墓穴完好無損,沒人進入過,為什麼突然……
廖修目光一凜,難道最壞的猜測成為現實,在這個孤立於海上的相家莊,在這些人中,有包藏禍心者?
為什麼偏偏在他檢查之後出事兒?
他被跟蹤了?
不可能,來去之前他都認真的看過。
或者說,沒有別人。
連殭屍都沒有。
這種低級錯誤廖修不會犯的。
是他無意間碰到了什麼……
應該不會,他很小心。
再說如果有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
不管是什麼,總之這場屍氣爆炸和贏勾必然有直接關係。
只是一瞬間,相家莊和過去就已完全不同。
屍氣鋪天蓋地,遍布每個角落。
月光遮蔽,大地陷入朦朧。
村子裡的殭屍蠢蠢欲動,相隔很遠都能感覺到它們的亢奮。
「帶上東西,我們走。」廖修喊道。
為防止意外,狩獵期間都是和衣而眠,牧千里穿上鞋子迅速跟上,他回頭看了姜卓言一眼,確定他不會聽到,牧千里低聲問廖修,「是……那個麼?」
「差不多。」廖修沉重道。
牧千里抽了口氣,「會不會搞錯了?」
廖修拽開他的袖子。
牧千里看到那顆代表鬼魅的靈石光芒畢現。
牧千里不再言語。
廖修並沒有亂了陣腳,這一路他都在小心觀察,路上並無任何痕跡,直到到達他不久之前才進去的井口。
井口已然不見,那一片土地以井口為分界線呈扇形塌陷。
廖修眯眼,一切不言而喻。
井口不見,但井還在。
廖修以靈息掃開井口附近的亂石,看到了完好的井壁,「下去。」
「小皇子!」廖修話剛說完,就聽茂鎮遠遠喊來。
廖修看他,「你去哪兒了?」
他們在一個院子裡,出門的時候並沒看到茂鎮,也沒看到程漢堂。
「剛突然聽到爆炸,我就跑出去了,順著屍氣一路到這兒……」茂鎮焦急的四處看看,「村子裡的殭屍都發瘋了,級別沒變但是突然厲害了,瘋狗似的,我殺了幾隻……」
相家莊的屍氣都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就算廖修不知道入口在何處也能找到這裡。
「我們也殺……」
牧千里的話沒說完,廖修又問茂鎮,「程漢堂呢?」
霎時間壓力蓋過屍氣,讓牧千里驀地生出一股從沒有過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