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頁
通過廖修的表情,廖智就什麼都懂了。
他笑著摟住弟弟的肩,「誰沒年少輕狂過,誰沒為美'色'迷瞎眼過。」
廖修一點也不感謝他四哥的安慰,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廖智,「你瞎過麼?」
「當然沒有,你當你四哥是你們那種普通的人類?」
「呵呵。」廖修一側嘴角牽強的動了下。
廖智笑'眯'眯的把手插進了自己的袖筒。
「像老頭子。」廖修嫌棄的說。
「是老了,經歷了這一場,好像老了幾十歲。」廖智搖頭一嘆。
「四哥。」
「口辱、〇」
「剛咱媽在,我沒敢問,咱爸……你在場了麼?」
說到廖樹恩,廖智的表情一僵,他向上看去,布滿星斗的夜空仿佛變成一個巨大的熒幕,那一天的一切清晰重現。
廖仁和廖智『不幸戰死』的消息並沒有傳到溯京,溫家將消息封鎖,在廖樹恩等待兒子匯報情況的時候,溫家衝進了政府辦公樓,將廖智和廖樹恩控制了起來。
那天廖智去的晚了些,前一夜沒睡好,他自己去泡了杯咖啡,這咖啡剛端起來,就聽外面一陣混亂,廖智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誰敢在政府辦公樓吵鬧。
可他一出門就被人摁住了,一點不誇張的說,直接被幾個人押在那了。
然後他被帶到了廖樹恩的辦公室。
他去的時候,溫家那幾個人都在。
廖樹恩沉著張臉,對此刻的情況沒有一點慌張。
廖智一見這陣勢,心當場一沉。
「都這樣了,你們還抓我兒子幹什麼?威脅我麼?沒這個必要了吧。」廖樹恩問。
「是沒這個必要了。」溫鴻博笑了下,他一擺手,廖智被放開了。
廖智立刻走到廖樹恩身邊,「爸。」
廖樹恩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溫鴻博,「你們溫家等這天可是等了很久。」
「沒關係,是我們的,遲早會到我們手裡,時間不是問題。」
「這話說的對,不是你們的,無論怎麼搶,現在在你們那,以後也未必。」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溫鴻博笑著走向廖樹恩,「現在,把我們的東西,都還來吧。
」
溫鴻博直截了當的奪權了。
廖智緊張的看著廖樹恩,比起他們的其他兄弟,他實在是太弱了,弱到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就算他的兄弟們都在也於事無補。
他就這麼看著溫鴻博靠近,在溫鴻博走到辦公桌前的時候,廖智腦子一熱就想往上沖。但在他動之前,廖樹恩阻止了他。
廖樹恩輕輕捏著他的褲子說,「兒子你記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所以任何時候不要讓自己去冒險,胯下之辱有時也未必是壞事,遇事要冷靜,不能讓自己先亂了。」
這是廖樹恩對廖智說的最後一段話。
那之後廖智就被推開,廖樹恩被人壓著開始交權。
廖智看的雙目赤紅,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事情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廖樹恩突然捂著胸口站了起來。
他的表情說不上是痛苦,在廖智看來,更像是驚訝,然後他噴出一口血,直挺挺的就倒下去了。
廖智想上前,但被攔著。
溫鴻博趕緊找來醫生和藥師,後者宣布,廖樹恩當場死亡。
「爸倒下的一瞬間,真的就和天黑了一樣,知道麼,我都沒碰到。」廖智苦笑,當時人太多,所有人都圍著廖樹恩,唯獨他這個最親的人沒辦法靠近,他和父親在一個屋子裡,並不遠的距離,但在轉身之間,就是生與死,「我很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可是我死了就是死了,一點用都沒有,所以我聽爸的話,胯下之辱未必是壞事,我忍著也等著,溫家的氣數遲早會盡,
我等著那天把一切都找回來
「你說……咱爸吐了口血,然後就倒了?」
「口辱、〇」
「可是……」廖修遲疑的問,「溫鴻博那邊給出死因了麼?是什麼樣的突發性'病會讓他吐出血來?」
「沒有,」廖智捏了捏拳頭,又放開了,現在他說著輕鬆,但是他的痛苦比任何人都多,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親眼見證的,「溫鴻博要的是權,人活著他有利用價值,人沒了……他不管
」
O
「那你呢?」
廖智默然搖頭,「沒機會。」
廖修吸了口氣,半晌後才又問,「後來呢?」
「後來就出殯,下葬,一切從簡。」
「咱爸……埋哪了?」
「皇宮舊址附近。」
廖修皺眉,廖家和所有大家族一樣,人死後會送回老家安葬,可廖樹恩竟然被葬在了皇宮舊址。
「這是四哥唯一能爭取到的了。」廖智長嘆一聲,「他們不給咱爸下葬,沒辦法,我對溫鴻博說,他要是不管我就陪咱爸一起死,他什麼東西都別想從我這兒得到,溫鴻博妥協了,皇宮舊址是極限了,所以……等咱回去了,再給爸遷墳吧。」
「嗯,」廖修環住廖智的肩膀,「四哥,辛苦你了。」
「你也沒好到哪去,咱倆現在真是難兄難弟了。」
「還行吧,大哥最慘。」廖修笑道,「傷的最厲害,又在山裡待久了,弄的和個樵夫似的
」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