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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潔,就過年好三個字。
牧千里掃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凌晨快兩點了,怕廖修已經睡了,這信息他就沒回。
牧千里發現,廖修頗具淨化之力,無論是在什麼時候,只要看到和廖修有關的東西,就有出奇的安撫效果。
煩躁的心情沉澱下去,牧千里跳下床,他打算洗個澡睡覺,但走到窗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廖修上次來時,他們住在對面的情景。
他從窗戶爬進去,小皇子一臉懵逼,但不忘幫他扶著窗子怕把他給砸死了。
哦不能說死,今天是過年。
牧千里笑了,走到窗前,將窗子拉開。
然後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牧千里:「……」
那雙眼睛眨了兩下。
牧千里:「啊啊啊啊啊——」
「別別別別別叫!」
他剛一喊完,一個人影從地上竄了起來,牧千里定睛一看,發現是個人。
不是妖魔鬼怪,是個人。
那人一見牧千里這反應,手忙腳亂的就往屋裡爬,等他爬到一半的時候,依舊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口的牧千里才回過神,他終於理解廖修當時的心情了,牧千里一敲桌子,忍著咆哮喊道,「那邊有門!」
「好!」對方聞言,像是要點頭,不過他忘了自己在窗戶裡面,這一下頭磕到窗框上,牧千里趕緊往玻璃那看,還好沒碎,不然今晚他得凍死。
牧千里坐在床上,莫名其妙的看著椅子上那緊張萬分的人。
這人也就二十出頭,看著比邵原還小,身上帶著股稚氣。
這小子兩腳點地,屁股虛虛的掛在椅子邊上,牧千里覺著他這種坐法,放個屁就能把自己蹦下來。
「你可以往裡面坐點,會摔著的。」牧千里指了指椅子。
對方狠狠搖頭。
牧千里更為莫名,索性不再在椅子這個問題上糾結,「你是誰?找我有事兒?」
過了好半天,對方才小心的問了句,「你……真失憶了?」
牧千里對天翻了個白眼,失憶是他的痛,他不想提,更何況這是新年的第一天,用老家各種講究來說,這和詛咒沒什麼區別了,「嗯我失憶了,怎麼著,還要拿個失憶證書給您過個目?,,
他說完,對方當即一縮肩膀。
牧千里捕捉到這個細節,「你怕我?」
對方狠狠搖頭,繼而一僵,又慢慢的點了下頭。
牧千里:「……」
這都什麼毛病啊?!
「那個……我叫牧千辭。我們這輩是千字輩,所以咱倆是一輩的。」那小子偷偷看了牧千里一眼,立刻又把頭低下,「不過我現在叫楚辭了……這兩個名字你叫哪個都行……我就是隨便說說,反正你哪個都記不住……」
這吞吞吐吐的話讓牧千里聽得好笑,「你怎麼知道我哪個都記不住?我是失憶我又不是痴呆。」
楚辭張張嘴,似乎要說話,但怯怯的沒有開這口。
「有話就說,別總這樣大喘氣,能把人看的背過氣去知道不。」
楚辭點頭,說,「不是說你失憶,你從來不記人名字,你一直都這樣。」
這說法把牧千里的好奇心勾起來了,繼而想起他這是在老家,和上次回來治病不同,過年家裡來了很多人,這其中就有楚辭這樣,應該對他很熟悉的人。
對過去的好奇讓牧千里興致大發,他往前坐了坐,「我一直這樣?哪樣?」
「就是……你……」楚辭猶豫的看他,「我說了你會生氣麼?」
牧千里搖頭,「不過你再磕巴我就要生氣了。」
說到磕巴,牧千里突然想起藥師,他愣了愣,噗嗤一聲樂了。
牧千里這一樂,楚辭更懵,不過也像是讓他卸下負擔,楚辭吸了口氣說,「以前的你,在長輩面前很謙虛也有禮貌,但是一看到我們,就鼻孔看人,像這樣。」
楚辭做了個特別傲慢的表情,下巴揚起,用鼻孔對著牧千里,還輕輕一噴。
牧千里:「……」
好像馬啊……
「所以你和我們這輩人,關係處的並不好,大家都說你虛偽,裝……那啥。」楚辭再看牧千里,「那個字我不說行麼?」
牧千里哭笑不得,知道楚辭是真的怕他,於是點頭,「行。」
「你脾氣也不好,你怎麼著都行,但別人不能說,甚至多看一眼都不行,你要是覺得哪個眼神讓你不舒服了,你掄起膀子就揍。」
牧千里:「……」
「就剛才一桌吃飯的,好多都是被你從小揍到大的。」
牧千里:「……」
「那幾個哥哥也不例外。」
牧千里想起,剛吃飯的時候楚辭也在桌上,他掃到過這張臉,但沒往心裡去,在他眼裡,
牧家人長得都一樣。
「他們說你一打架就不要命,不管打不打得過你,都不敢和你打了。所以現在誰看到你都躲著走,你不和我們說話,我們也不敢撩持你,私下裡你也從不和我們聯繫,從不參與不必要的場合,就算去九伯那也見不到你人。感覺……你也沒把我們當親戚,特別的囂張,特別的不講情面。今天吃飯的時候……我從懂事以來,我第一次看到你和我們說話。」
牧千里:「……」
「嚇死我了!」楚辭用四個字概括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