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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什麼,不用方域多說,沈則鳴也知道。
他面無表情地「嗯」一聲,攥著瓶子的手指用力到發白,「還有嗎?」
「我想想啊。」方域停頓片刻,繼續說:「哦對,上學期我們學院有去M國的交換生名額,則麟爭取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拿到,難受了整整一個月。聽他說想去M國找人,現在想想,他應該是想去找祁景琛吧。」
沈則鳴沒有接話,過了會兒,他聽到自己問方域:「祁景琛呢?他有聯繫過沈則麟嗎?」
「應該沒有吧。」方域道,「沒聽他提起過。」
頓了頓,方域長嘆一口氣,感嘆道:「則麟說他喜歡那位祁醫生快十年了,夢話都是喊人家的名字,真不容易。沈哥,你現在知道了,咱倆一起幫幫他唄,爭取把他倆撮合在一塊兒,也算是好事一樁。」
說著,方域扭頭看沈則鳴,是很誠懇的邀請。
沈則鳴看他一眼,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這時候,沈則鳴看到不遠處正向這邊走來的祁景琛和沈則麟,兩個人估計剛從過山車上下來。
沈則麟神采奕奕,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刺激興奮中走出來,仰頭跟在祁景琛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好幾個遊戲項目都在這時候同時結束,不大的小廣場剎那間湧出許多人。
突然,一個調皮的小孩小炮彈似的直衝沖朝沈則麟撞去,祁景琛拉了他一把,慣性作用沈則麟幾乎整個人倒進祁景琛懷裡。
沈則麟立刻露出令人作嘔的嬌羞情態,恨不得黏在祁景琛懷裡不出來。
哪怕祁景琛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這一幕被沈則鳴看在眼裡,只覺得異常刺眼。他深吸一口氣,咬緊牙別開了眼。
方域的一席話像一根刺,深深地,直捅心臟,他沒法忽視,也沒法靠自己拔出來。
兩人越走越近,方域開心地站起來沖他們使勁揮手,「這兒呢這兒呢!」
沒多久,沈則麟和祁景琛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方域挺八卦地沖沈則麟擠眼睛,沈則麟翻他一個白眼,沒理他。
椅子是條寬敞的連凳,方域坐最左邊那頭,沈則鳴挨著他坐,右邊剛好還剩兩個人的位置。
等沈則鳴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的時候,沈則麟已經一屁股卡在他和祁景琛中間,後腦勺對著他,興致勃勃地和祁景琛講話。
祁景琛和沈則麟太近,和他又太遠。
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煩躁,沈則鳴忍了又忍,手裡的塑料瓶子被他捏得凹進去,偏祁景琛嘴角掛著笑,一副溫柔鄰家大哥哥的模樣。
也許是沈則鳴的目光過於熾熱,祁景琛忽然抬眼朝他看過來。他眼尾笑意尚存,但不是給沈則鳴的。
四目相對,沈則鳴看著祁景琛眼裡的笑意褪下去,極淡漠地掃他一眼,撇開視線,像刻意的冷落。
時間接近中午,氣溫漸升,空氣也熱起來,沈則鳴感到胸口憋悶,呼吸道像塞了團棉花。
塑料水瓶暴曬在陽光下,裡頭的液體有些發熱,他握著瓶子起身,三個人同時抬頭看他,沈則鳴卻只盯住沈則麟,片刻後,又盯住祁景琛。
沈則麟無辜地回看給他,「哥,你盯著我幹什麼啊?」
沈則鳴沒說話,仍然盯著祁景琛。
空氣凝滯住,像場無聲的角力。祁景琛冷靜地同他對視,三十秒後,終於肯開口說話:「怎麼?」
又是如出一轍的冷待,和端午那天在沈家一模一樣。沈則鳴說不好是什麼心情,可能有委屈,有不解,有生氣,糟糕的情緒全都裹成一團在他心尖發酵、攪動。
但他只是緩緩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上廁所。」
說完,他抬腿向三百米處的公共廁所走去。
他在廁所門口的牆角點了支煙。
祁景琛總是這樣忽冷忽熱,昨天尚且在浴室吻得難捨難分,今天就冷漠得乃至不想看他一眼。
捫心來講,沈則鳴可以接受這樣的忽冷忽熱,畢竟他永遠欠他。
可他沒法接受祁景琛的冷是因為沈則麟。
這時手機響起來,方域給他打電話,說他們在廁所斜對面的鬼屋入口等他。沈則鳴應了一聲,掛斷電話,掐了煙走過去。
但等他走到鬼屋門口,只看到祁景琛一個人,方域和沈則麟都不在,沈則鳴走上前沉默地站著,沒主動跟他說話。
祁景琛卻湊過來,「抽菸了?」
「嗯。」沈則鳴閒眼望著前方的海盜船。
祁景琛似乎想說什麼,但方域和沈則麟已經拿著票走過來了,他看了沈則鳴一眼,什麼都沒說退了回去。
「可算是買到了。」方域把票分給幾人,遞給沈則鳴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對了哥,你不是膽小嗎?能玩這個嗎?」
「你要是不能玩,那我......我也不玩了,在外面陪你,讓則麟和——」他話沒說完,立刻被沈則鳴截斷了:「能玩,走。」
方域為難地看一眼沈則麟,訕訕閉上嘴。
近幾年流行密室逃脫,歡樂谷的老總趕時髦特地翻新了鬼屋,立志打造一款鬼屋與密室逃脫共融的恐怖遊戲,因此他們剛進去,就被工作人員領去一個看起來陰森森的會議室,講解遊戲規則和故事背景。
沈則鳴對這些本來就沒有興趣,跟進來純粹是不想讓祁景琛和沈則麟單獨相處,所以根本沒有仔細聽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