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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貓最讓人不忍直視的是,它的死相太慘了一些。
毫不誇張的說,大灰貓的死挺讓人同情的,因為從那屍體判斷,灰貓生前肯定和什麼東西發生過打鬥,渾身被撕扯的皮開肉綻不說,整個腦袋都被擰碎了,只和脖子粘連著幾片皮肉。
黑貓的肚子也被刨開了,我捏著鼻子俯身看去......裡邊似乎空無一物。內臟,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吃掉了。
面面相覷中,我們都不敢相信,王吼衝鋒衣里裹著的,只是這麼一個死貓麼?!
看見這一切之後,趙宏簡直要發瘋了,他抓著自己的頭髮就對我說道:“這……這一定是陰兵乾的!王吼的衝鋒衣里怎麼會有個死貓呢?除非……”
趙宏還沒說完話,就被我一把捂住了嘴!
我受夠了他的一驚一咋,也不能讓他在繼續失控下去。於是,我硬著頭皮告訴他道:“老趙,你冷靜點!一隻死貓而已,你是不是想說,王吼被陰兵變成死貓了?”
趙宏點了點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扯淡!”我指著那貓告訴趙宏道:“剛才那三桌‘鬼宴’你也看見了。你是不是也認為那是陰兵在吃飯?”
趙宏又點頭,同時伸手指了指我,似乎是說這話是我先說出來的。
“更是扯淡!”我鬆開他,說話到:“你用腦子想想,陰兵會用碗?會用大紅紙撲桌子?丫的還知道人死了用土埋?如果這貓是王吼變的話,那他褲子呢?內衣呢?吞卡手電呢?值錢的東西呢?總不能也讓陰兵充公了吧?”
我的話,終於換回了趙宏的思考能力。
隨後他有幾分明白道:“你是說有人……”
“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這一片樹林道:“可一定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用邪術算計咱們。我們身在局中!”
隨著我的話一出口,趙宏手裡的黑狗忽然停止了對灰貓的嚎叫!
緊急著,那狗側過臉,忽然扭頭,齜牙咧嘴的沖向灌木林里的某個點。
在高度的精神緊張之下,我們所有人不約而同的也沖那個方向望了過去,卻都看見,在林地的層層疊疊間,有一個虛晃的白色影子,蹦蹦跳跳的穿梭其間。
那影子上浮現出一張臉,對我們似笑非笑。
第二十三章 :憶往事
那蹦蹦跳跳的影子,很快就一閃而逝了。
可趙宏手裡的狗,卻如發瘋了一般繼續對著白影的方向狂吼著,仿佛受到了偌大的挑釁一般。任憑趙宏如何拉扯,那黑狗依舊狂叫不止,沖白影子做衝鋒狀。
面對那莫名出現的東西,我腦子轉的飛快,雖然我只看見了一個影子,可那東西也夠慎人的了。因為在影子閃而又逝的一瞬間……我確定我看見了一張狐狸臉。
那張臉在笑,挑逗的笑,眼睛和死去的灰貓一般明亮,卻又透著濃濃戲虐的味道。
我們三個人對著虛影的位置,愣愣的站著,都於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怪異中瞠目結舌,神經也有些麻木了。
趙宏死命拽住拉狗的鏈子,呆呆地沖我說道:“那狐狸臉怎麼解釋……也是假的?”
說話中,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起伏,嘴角的菸頭也掉在了地上。
我聽得出,趙宏的情緒太不穩定了,他在神話故事和現實危機的雙重刺激之下,已經被逼迫到了神經崩潰的邊緣。
我看著他快要哭出來的臉色,忽然意識到絕不能再帶著這樣一個情緒不穩定的拖油瓶上路了,否則的話,完全就是在害他,也是在變相的害自己。
所以,眼看著趙宏又要失控的情緒,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思索片刻後,借著老班長曾經告訴我們的一句話道:“老趙!還記得麼……‘心由疑死,懼由心生。’還記得麼?當年在靶場,咱們遇見的事情更棘手!不也挺過來了?你也是當過兵的人……好好回想一下!咱老班長當年說過的話!”
“心由疑死,懼由心生”,這句簡單卻頗似禪語的話,也蘊藏著只有我們這些炊事班人才明白的內涵和能量。
這句話,能把趙宏從鬼魅的深淵拉回理性的回憶之中。
電光火石間,我也被自己的話,勾回了那段“靈異”的回憶……
那是我在當兵時,靶場上的故事。
我服役的時候,連隊駐守在雲貴高原的層巒疊嶂中,那裡三面環山,四周都是碧翠成林的毛竹,放眼望去,整個營區都浸透在竹綠的海洋之中,那風景寧神而怡人。
不過即便如此,營區里也還有一個地方例外的沒有生長竹子,甚至不生長任何雜草……那就是我們的靶場。
連隊的靶場可不是個好地方,我剛一當兵就聽老前輩們說過,那裡建國前是個亂墳崗子,****時還槍斃過反革命。據說那裡以前死過的人,比我們整個連曾經當過的兵都多。
可能也因此吧,我總感覺那地方陰氣重,不吉利,大白天都繞開走,除了一年兩三次的打靶和特訓外,我也幾乎從不踏足那個破地。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千躲萬躲,這靶場裡的霉運還是沒能躲避過去。
當兵第二年的時候,連隊例行公事,要在全軍特訓前將靶場的土地平整一下,炊事班因為戰備工作比較少,所以命令分配到射擊區整備,負責去挖深靶場裡“報靶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