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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場面上就有三四個人拿出了匕首等傢伙式,只等棒頭一聲令下,就要動手死磕。
那棒頭陰沉的臉色如烏雲蓋頂,但畏懼於這青衣男子的身手,卻並沒有輕舉妄動。
棒頭猛然抱拳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何必趟這趟渾水?”
可男人的回答,卻鬧了大家一個大睜眼。
男子回到:“你們押運什麼我本不想管。只可憐了這些征夫……”
青臉男子這意味深長的話,讓雷阿牛這樣的征夫打心眼裡由衷泛起了嘀咕。
他們所有人想不通,這男人話中的意思。所有人也更想不通,這漕船上不運人吃的米,還能運些什麼呢。
海缸里除了米,到底還能有什麼?
更出人意料的是,青面男人沒有繼續說什麼話,就轉身離去了。
但是,他臨走時忽然伸手,特地拍了拍雷阿牛和其他幾個征服的肩膀,只對他們說了一聲意味深長的:“保重……”就出了船艙。
雷阿牛尾隨著那人,第一個追了出去。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經管他第一時間追了出去,那人已經不知所蹤了。
船頭和櫃杆上都空空蕩蕩的,在雨過天晴的平靜中,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如場夢般。
也就在雷阿牛詫異莫名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右手的掌心裡傳來一絲異樣的質感。
阿牛忙低頭看去,卻愕然發現,自己的手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紙片,那上邊用墨筆寫著兩個字。
阿牛不認識字,不過他反應很快。
第一時間,阿牛就把這莫名出現的紙條迅速收斂了起來,到了晚上,他才找到一個和自己相同命運但粗略識字的同伴看這紙條。
那人告訴雷阿牛,這上邊的字是……逃跑!
雷阿牛知道,這紙條肯定是那個青面男子在他不經意間給他的,也只有他那神出鬼沒的身手能辦到這一切。
這紙條的出現,更無疑加劇了阿牛的疑問和恐懼。況且他早就對這趟漕運的真正目的產生了懷疑。那些船首們身上的黃符和銅錢劍,那些泛著沉重霉味的海缸沉米,都是那麼的奇怪和詭異。
阿牛是個拿的起放的下的男人,他越來越感覺形式不對,權衡利弊之下,於是當晚就拿定了決心,略一躊躇後,他覺得要趁著晚上起夜的時候划水跑掉比較安全,寧願不掙錢,也不能繼續跟船了,要不然恐怕得不嘗失。
於是到了下半夜,雷阿牛匆忙起身,想在夜深人靜中變通開溜。
然而,就在他出了過道,經過米倉的節骨眼上。卻忽然聽見他前方,那原本寂靜的過道中響起了不一樣的聲音。
“啪嗒……”那聲音脆而乾裂,如同瓷器碰撞掉落的聲響。
聽見那聲音後,警覺的雷阿牛當時就停止了前進的步伐。他豎立起耳朵,望著艙內筆直的走廊。
“啪嗒……”又是清脆的一聲。
這一次,雷阿牛聽的清清楚楚,那聲音就傳導自自己身處走廊的盡頭,在哪漆黑一片的混沌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雷阿牛傻眼了,他忽然明白,自己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眼前的黑暗與異響雖然可怖,但如果回到船艙裡邊去,則等同於坐以待斃。
可就在雷阿牛無從進退的時候,他忽然聽見自己的身後響起了一個幽幽然的聲音。
那個聲音冷冷地道:“你幹嘛呢?想跑?!”
雷阿牛被身後突如其來的呵斥嚇得猛一機靈,他立刻回過頭去,看著那人。
出現在他身後的人,正是自己這條船上的棒頭。
棒頭睡眼朦朧,但依舊一臉的兇狠,在他和雷阿牛說話的時候,已經緩緩掏出了腰間的盒子炮。
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東西。
雷阿牛眼見逃跑不成,立刻被棒頭的氣勢和火槍嚇軟了。他徑直對著槍口,跪在了地上,嘴一開一合著,想說些求饒的話,卻又乾巴巴的說不出來。
可就在雷阿牛欲哭無淚,欲辯無聲的時候,那種特有的碎瓷聲,又在漆黑的走廊盡頭響了起來。
“咔嚓,嚓……”這次的聲音清脆而悠長,就好象是……雛鳥破殼的聲音。
聽見那聲音的棒頭臉色急變!
“不好!出來了……”棒頭擰眉瞪目間,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同時放棄了對阿牛的威懾。
說話間,他掉轉槍口,又從脖子上摘下略有些濕潤的黃符,就往那黑暗處怪聲響起的方向走去。
棒頭的身影很快徹底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那走廊的盡頭在沉寂了一隙以後,隨即槍聲大作!
在臨亂的槍聲中,阿牛爬在地上,絲毫不敢抬頭,他已經在這莫名其妙的遭遇中徹底蒙了,除了抱頭保命以外更不敢有任何動作。
等槍聲平靜之後,阿牛才慢慢抬起了頭。
緊接著,雷阿牛就被眼前的所看見的一切徹底嚇傻了!
第十一章 :糯米
槍聲停止之後,心驚肉跳的雷阿牛立刻抬頭,往黑漆漆的走廊盡頭望去……
很快,他看見一團血肉模糊的“球”從走廊的黑暗中咕嚕了出來。
那不是別的,而是……壓船棒頭血肉模糊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