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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我沒有一上來就罵他什麼。
好半天,我從這碰撞中緩和過了一口氣來後,才一邊打量著這個不長眼的男人,一邊呵斥道:“你!他(和諧)媽瞎的麼?”
面對我的憤怒,那男人依舊低頭,捂著臉在哭,那哭聲時斷時續,比老太太的笑還慎人,聽的多了,直讓我耳朵根子發麻。
這麼一個大男人,撞了一下而已……至於麼?
我好奇驅使之下,不由的靜下心來,低頭看著這個捂著臉的傢伙。
初夜朦朧下,我看不太輕他的穿衣打扮,只恍惚感覺他穿著件灰色的外衣。
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他捂著臉,不停地哭著。
他捂住臉哭喊的樣子,立刻讓我感覺有些犯怵。
之所以我感覺到恐懼,是因為我分明看見,在那男人捂著臉的手指之間,正滲透出大量的血跡。
看著這五指滿血的男人,我先前心頭的憤怒被驚懼完全替代了。
我撞的麼?不可能吧,我們撞的可是胸,他捂臉是怎麼個意思呢?為啥還流血……
不過處於保險,我還是顫聲道:“你……你到底是誰?臉怎麼回事?”
那男人依舊在捂著臉哭,不過他還是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回答我道:“我……我是……”
說話間,這男人緩緩的抬起了腦袋,他捂著臉的血手也一點兒點的鬆開了……
很快,我看見了他的臉。
第四十章 :大花臉
那人把手從臉上挪開的時候,我看的心中一緊。
他……咋滿臉的血呢?!
此時,在夜色中,那人的臉全部被鮮血染的通紅。他通紅著臉也就算了,在左側的額頭上還有一條直貫穿到眉彎的傷疤。
傷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出來的,而所有的鮮血,也都是從那駭人的傷口上流出來的。
那傷口,在初夜中泛著詭異的血紅光,看得我心中不住打鼓。
一個不好的預感,迅速充斥著我的神經……
此時,這人顯然沒有從驚恐中緩解過來,他看見我的同時,似乎辨認出我是一個正常人。故而一看見我是個“活人”,就搶著抓住我的手道:“救命呀!救命呀!趙家老二‘詐屍’啦!咬,咬人啦……”
這人額頭的傷口恐怖,他說出來的話,也更加駭人。
最重要的是,他說的話,是我最不願意聽見的情況。
趙家老二……不是我剛剛死去的師傅趙海鵬麼?
詫異中,我立刻改變了態度,讓那人安靜下來的同時,又從腰間撤下了一塊戴孝的麻布腰帶,讓他先把傷口按住,詳細的和我說說來龍去脈。
為了安慰他,我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告訴他道:“我是趙家的遠方親戚,您別怕,我就是出來找趙海鵬的。他現在在哪兒?”
男人用麻布腰帶緊緊的按住自己的傷口,一邊擦拭額頭上的鮮血,一邊沖我比劃道:“在我家裡?!”
“家裡?!”我愕然追問道:“我班長在你家裡?他跑進去啃人了?!”
男人點了點頭,眼神里對我多了一絲信任和懇求,同時把他今晚的悲慘遭遇快速的告訴了我。
首先,他自報家門,告訴我自己叫李兜牛,是村子裡東區一排的農戶。
上午時,李兜牛和所有村民一樣參加了我老班長那“場面壯大”的婚禮。本來酒足飯飽後,回家想睡個午覺,可剛“眯瞪”了一會兒,他的肚子就開始“鬧革命”了。
和趙宏一樣,這位村民同樣貪吃,那桌子上熟紅的燉牛肉自然也沒少招呼。肉吃的多,自然燒芒硝就招呼的多,燒芒硝吃多了,那就跑肚拉希唄。
就這樣,這位悲催的村民從下午“革命”到晚上,就在剛才,他還蹲在本家的廁所里“滾滾長江東逝水”呢。
晚間,就在他剛剛“完事”,正準備站起身子來的時候,忽然聽見自己家房門口有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那叩門聲音三個一組,且間隔很長。
起初,李兜牛以為是隔壁老王來找他打麻將的,所以想都沒想的回了幾句:“不去!鬧肚子呢……一會兒讓我媳婦陪你去吧!……你有完沒完?!”
雖然李兜牛的聲音很響亮,但是那敲門聲卻並沒有減弱的意思,恰恰相反的是,那敲門聲還異常的規律而響亮。最響亮的時候,簡直如有人拿著錘子在三二一,三二一的砸門一般。
全過程時間很短,但也很讓人受不了了。
無奈中,李兜牛隻好打開了門。
可他看見的,並不是他熟悉的隔壁老王。
而是月光下……我老班長如鐵的屍身!
說道這裡,李兜牛伸出手,指著自己額頭上長而恐怖的傷疤道:“看見沒有!咬的老狠啦。要不是我跑的快。就死在他手裡了!”
隨後,李兜牛又告訴我說,我老班長詐屍之後,只咬了他一口,因為忽然聽見屋子裡李兜牛兒子的哭喊聲,隨後,他就莫名捨棄了李兜牛的破腦袋,帶著不可阻擋的勁力,闖進了他家的內屋。
隨後,李兜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拽住我道:“我慌慌張張就跑出來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和媳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