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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我就立刻發現,這分明就是和賢紅葉從“死人殼中”找到的黑陶“篩瓮”一樣的東西!
而且和先前那幾個空罐子完全不同,這個“篩瓮”因為我鐵鍬的緣故,黑陶已經從中間裂出了一條縫隙,正有不知名的某種液體往出滲透著。
我凝視著那些膠漆狀的粘稠液體,忽然意識到這東西里有“貨”,更讓我心中有些忐忑,有些興奮。
我感覺,這個瓦瓮和那些在人屍體裡的如出一轍,顯然以前也是人身上的東西,也不知道多久之前,它碰巧被這金鱗大蛇吞噬了,才能完整的保存到現在。
最關鍵的是,這篩瓮被蛇吞食之後“因禍得福”,並沒有被鐘乳石鈣化,也沒有被水氣腐蝕,而且從他流出的液體判斷,保不齊它以前裝著的東西沒有因為時間和歲月的流失和消失。
面對著如此重大的發現,我心中一陣悸動,趕忙用鐵鍬鏟起“篩瓮”把賢紅葉,林少松一票人全叫了過來。
人員到齊之後,我舉起手裡的鐵鍬和大家說明了這東西的來源,最後詢問賢紅葉道:“你看著怎麼辦吧?是先打開看看,還是燒了或者埋了?”
賢紅葉是個很謹慎的人,但她是搞過文史的,對古物有天生的敏感,最重要的是,這眼前的“古董”堪稱一條重要的線索,它可以補全先前那四個罐子的不足。也許也可以讓我們明白“黑蘭伯人”在幾百年前用它們幹了些什麼。
帶著這份期待,賢紅葉讓我把這流“膠”的陶瓮放在一個採集標本的玻璃罐子中,隨後親自帶上手套,防濺射眼睛和呼吸器,全副武裝的如生化人一般,才開始檢查這個全新的發現。
順著我用鐵鍬砸開的裂紋,賢紅葉先用鑷子一點點撥開這個奇怪的近棗核型陶器,她每剝落一點兒,那如果凍一般的膠狀物便露出來一些,因為被火燒烤過的原因,整團膠狀物還冒著熱氣,仿佛剛出鍋的糯米圓。
隨著賢紅葉將黑陶壇片片片剝落,那裡邊的“糯米圓也漸漸漏了出來。而隨著那玩意的整個“出殼”,毫不客氣的說……那東西差點把我們所有在場的人統統噁心死。
賢紅葉用鑷子從“篩瓮”中夾出的這個“膠團”有嬰兒手大小,更像是某種類似海蜇的透明生物,它內部還有一個拇指肚大小的白色核心,從整體看去,類似乳荔枝,但如果在細細瞧的話,卻還能在那乳白色的“荔枝肉”中看出血管和白線條一樣恩寄生蟲來。
我看著這黑陶罐子裡的“怪物”,心裡陣陣噁心,同時又倍感好奇。
這幾百年前篩瓮里的東西奇形怪狀的和個肉瘤子一般,保不齊早不是“原裝貨”了。最噁心的是,它還是活物,完全讓所有人沒曾料到。更不能明白這“怪物”的發現到底意味著什麼。
看了好半天,賢紅葉沖我們搖頭道:“我看不出來這是個啥?你們誰厲害,給長長眼唄。”
我走過去看著那東西的“屍骸”,無奈的建議道:“這東西又有血管又有核的,顯然是個活物,咱們把它切開看看唄,切開說不定就知道是個啥了。”
“切開……”賢紅葉一陣擰眉,隨後把鑷子和手套遞給我道:“田大廚,你來唄!”
“我?”
“不是你還是誰呀!”賢紅葉不太高興道:“所有人里,只有你這個廚子有解刨經驗,你不來誰來?總不能讓阿貓和阿狗辦這些事吧!”
賢紅葉的話讓我倍感壓力山大,也讓我感覺委屈。
說實話,我是廚子,也“解”過豬牛羊肉,但這麼噁心的“怪物”是從來沒碰過的,不能因為我是廚子就讓我幹這麼噁心的事情吧。
但無奈人家說的話也的確有些道理,因為我真不放心讓泰國兄弟他們搞這個東西,這二位什麼都敢吃,而且愛生吃,保不齊隨口把“篩瓮”裡邊的東西順嘴吃了。
無奈中,我嘆了一口氣,將賢紅葉那一套“三防”用具又依次套在自己身上,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準備來個“庖丁解怪物”。
我沒有手術刀和菜刀,思前想後,我把匕首再次拿了出來,將匕首當作解刨器械,但總是感覺彆扭。
略微調整了一些心態之後,我把匕首輕插進“荔枝”的肉里,沿著血管更切開來,瞬間從“膠殼”里流出了一股水和熱氣。
看著那些熱乎乎的水,我忽然意識到,這東西雖然因為“篩瓮”的保護而逃過了一劫,但在高溫的作用下也基本上被“蒸”熟了,雖然隔著一個防毒面具,但我還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就好象……某種名貴的水產。
那荔枝一樣的小“怪物”被皰開之後,迅速露出了白色的“壤”,那是一個圓球形的蟲子,很奇怪的樣子,有堅硬的白色硬殼,而且有四隻眼睛。
看著這四隻眼睛的球形怪物,我當即拍打著腦袋大喊道:“我知道了!這東西叫‘鯉怪’,是一種能吃的寄生蟲!”
除我之外,在場的人沒一個懂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因此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