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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林少松即將走過來的時候,簡單沖我開口道:“大個子洋人以前是老毛子的特種兵,裡邊穿著海魂衫,兩個雙胞胎手臂不晃,是上三路高手,至於那個帶鴨舌帽的傢伙……”
王吼抬起頭,突然摘掉墨鏡,沖那個子矮胖的黝黑男子興奮道:“不日古特,塔林,巴圖魯!還認的你吼爺麼?”
王吼的話讓所有人一愣,更讓矮胖男人一驚。
那男人迅速摘掉了鴨舌帽,露出了蒙古男人特有的矮胖腦袋和小鼻子小眼睛。
男人一臉興奮,指著我和王吼,用略微生硬的漢話說道:“王吼,田老兵?”
恍然間,我立刻認出,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我以前的戰友,王吼的“宿敵”,蒙古漢子巴圖魯無疑。
巴圖魯這個人,我對他的印象太深了。
他原本是我們機步連的士兵,比我晚一年當兵,因為貪吃生食,人送外號“生猛海鮮”,也因為那個毛病,他誤食了沾染“白食蠱”的豬肉,差點丟命,最後還是依仗我老班長的本事治療好了身體。
在後來,因為巴圖魯的出色表現和極強的爆發力,他被團長看中,調到了尖刀連工作。
在尖刀連,巴圖魯表現出色,成了連里的骨幹,他還在“全軍比武大賽”上勇奪第三,只惜敗於王吼之手。
也因為這一層關係,王吼和巴圖魯堪稱“宿敵”,我記得他們每一次見面,都要互相較勁,比試一番的。
這個時候,看見王吼的巴圖魯異常興奮,他大喊了一聲“看招”,緊接著猛然竄出,如一頭蠻牛般沖王吼撞來。
王吼看著昔日的勁敵,運動的細胞也活絡了起來,他龐大的身軀突然如燕子一般活躍,猛然一轉,腳間點地,使出詭異的步伐,如陣風暴般避開了巴圖魯的衝撞。
我無奈笑笑,已然看出,這巴圖魯似乎還是老樣子,爆發力極強,但靈活不足,而這也是他過去屢次敗給王吼的原因之一。
我本以為一切結束了,可沒想到的是巴圖魯在衝撞的過程中,突然轉變了方向,他以讓人詐舌的方式抓住咖啡廳里的一把固定座椅,緊接著藉助那一點阻力回過身子,沖王吼接出了一招掃堂腿!
這一招奇巧至極,一下子改變了我對巴圖魯橫衝直闖的映像,也讓王吼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最終,王吼被巴圖魯短粗的腿撂倒了,整個人摔在地上,卻大聲的笑著。
“你個巴圖魯呀!”王吼盤坐起來,無所謂道:“比以前厲害了哈,這次你贏了。”
巴圖魯憨笑著,急忙扶起王吼,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客氣,客氣……”
就在我們這三個戰友正想坐一起敘舊一番時,賢紅葉陰沉著臉色對我說道:“你們胡鬧不分場合麼?趕緊走吧!服務員報警了。”
紅葉一席話,嚇得我冷汗流了出來。
火車站可是敏感地方,我們和林少松一夥又打扮的和黑社會一樣,經過王吼和巴圖魯一鬧,此時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更是有服務員拿著電話,在急切的往我們這邊望著。
眼看著形勢不妙,我趕緊拍了拍王吼和巴圖魯的肩膀,大喊了一聲“風大,扯呼!”
心領神會間,一眾人跌跌撞撞跑出了咖啡店,直奔火車站而去。
之後,我們一行人成了警方重點照顧的對象,走到哪裡都有人問身份證,開行李檢查,直到上了火車,找到臥鋪坐定了,大家方才喘著粗氣,詢問起各自的狀況來。
期間,巴圖魯告訴我說,他被“提前退伍”之後,先是回了老家。
在老家的日子裡,巴圖魯依舊懷念軍隊時的過往,他發現這草原的天地雖然大,但卻也裝不下一顆不安的心。
巴圖魯在軍隊時,練就了一身擒拿格鬥的好功夫,他不想讓自己的功夫在草原上埋沒,也不想和馬糞過一輩子。
總之,他想活得刺激一點。
於是,巴圖魯便選擇了一個非常個性的職業……“特種保安”。
特種保安其實是一個比較含蓄的詞彙,這個職業在外國有一個比較廣泛的另稱,就是“僱傭兵”。
而僱傭兵,也成了巴圖魯用以延續他軍隊生涯的生活方式。
說至此,巴圖魯不無自豪的和我們說道:“我現在還是天天鍛鍊,去了不少國家,比四年前還有力量!”
我發現,巴圖魯現在的漢語比以前流利多了,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兒生硬的成分。
見他有些興奮,我也就順茬問巴圖魯到底怎麼找到活的,為啥會和林少松走到一起,去貴州“探險”。
巴圖魯告訴我說,“特種保安”有自己的情報網和臨時團隊,遇見什麼樣的工作,就得有什麼樣的專人干,像今天去貴州的活就是他身旁那個不苟言笑的俄羅斯僱傭兵接的。
說話間,巴圖魯伸手指了指那內著海魂衫,正用刀子削蘋果的金髮老毛子道:“這位外號叫金羊毛,他的真名太長了,我記不住!比我的全名還長三倍呀……”
我看著金羊毛一頭金燦燦的捲髮,當時便回應以微笑,兩個人禮節性的握了握手後,巴圖魯才告訴我他以前是俄國黑海艦隊的陸戰隊,是技術兵種,會排雷排爆和定向探測,這次貴州之行,就是他聯繫的巴圖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