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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我於魯南參加老班長的葬禮時,就聽趙水荷說過,這五臟廟的暗規矩起源於周代一個叫暗庖的組織,其內部多以食物行毒蠱殺戮之事,而暗規矩的傳承與製作,又與周代許多食器食物相關聯。去
比如當年雷仁裝神弄鬼所使用的五子般山,用的就是武王伐紂時期形成的八寶飯,而我面前放置黑霉糯米的鼎,過去也是商周以後,用來養蠱的五毒鼎。
我指著那鼎對賢紅葉說道:古來養蠱,萬變不離其宗,我雖然沒見過,但根據趙水荷的描述以及我老班長筆記中的記載,我還是知道些的比如這個鼎,就是用來養蠱的。
蠱,嚴格來說是食咒的一部分,它是在五毒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一種食咒,古來做蠱下蠱,也與吃密切相關。
我老班長在貴州參軍後的日記中明確寫道,蠱本身由蠱蟲和蠱器兩部分組成,蠱蟲是取五毒之物,互相撕咬吞噬而生的毒物,蠱器則是容納,禁蠱的容器。因為蠱本身也為害主人,因此為了控制它們,必須有容器才能把副作用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內。
當然容器有許多種,但不管是那種,這些容納母蠱的容器在五臟廟的火工語內統稱為鼎。
鼎根據蠱毒的不同,也有許多劃分,如當年渾身是蛇的小九兒,那就是一個典型的生人蠱,是把人或者人體的某些器官作為蠱器的典型代表,不過那種方法過分殘忍,所以更多的蠱毒,都還是用實體的鼎,來作為制蠱的容器。
而我面前的這個五毒鼎,就是最常見的一種蠱器。
說話間,我指著那陶鼎道:糯米有去毒蟄伏之用,養蠱時放置糯米,一來可以減少蠱的陰毒,二來可以讓蠱便於馴服,其作用類似於貓砂。
哦賢紅葉點頭,又指著那鼎底部的銘文道:這麼說,這鼎里的花文也很可能是某種壓制蠱毒的東西
我低頭看著陶鼎底部的骷髏花紋,同時對賢紅葉和王吼道:從一進入這個黑蘭伯城我就感覺不太對勁,像裝著鬼八珍的篩瓮,放五毒的蠱鼎,以及各種各樣的周代食器,我感覺這裡的東西都與五臟廟有聯繫,和五臟廟中的某些歷史有關係。
我的話似乎讓賢紅葉和王吼看到了某些共鳴,他倆看著我,一致問道:那你說現在咋辦
我看了看四周,微微撓頭道:我也不知道,咱們在四下看看唄,這麼多文物,萬一那個上邊有文字,能把這些人的來歷和死因告訴咱們呢。
聽完我的話,大家無奈的點了點頭,可能感覺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於是便又四下找去,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更有用的線索。
沉默中,我拿著手電,也順著那張石制的桌子慢慢前進。
隨著我的走動,那些容器和形態各異的死屍如過電影一般出現在眼前,給人以最直接的視覺衝擊。
其實,鼎,甑,嘔等古代食器我也是知道的,但我不像賢紅葉那樣專業,也沒有見過實物,因此說不上個所以然。但隨著我觀察的深入,我
也發現這裡的景色也越發像王吼在描述的一般。
這些古人不像在隱宴,而是在製造某種不可告人的東西。
目光所向,我首先看見一個橫死在桌子上的人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勺子,他打開了一個小瓮的蓋子,似乎要往裡邊添加點什麼佐料。
除此之外,我還看見一個男人手拿天平,似乎在劑量某種東西,而且看的出來他很專心,以至於死的時候雙手還緊緊的握著那銅質的天平,已經被風乾,卻依然死不瞑目。
王吼看著這一幕幕的景象,突然開口道:這些人死的非常急促,是瞬間死亡。
瞬間我扭頭道:怎麼個瞬間法
王吼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先半蹲下去,看著那一具具的死屍,隨後才開口道:有的屍體在脖頸處有刀口,有的沒有,有的脖子上有針扎的眼兒,有的沒有,有的嘴角有嘔吐物,有的都沒有,這就說明
王吼頓了頓後,繼續道:這些人的死是被驚心策劃的,而且為了防止他們反撲,殺人的人用了如下毒,刀刺等多種手段,讓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死於非命。
王吼又進一步假設說,黑蘭伯人曾經叱吒芙蓉川,但很可能在這次空前絕後的暗殺中全部或部分丟失了性命,以至於最後城市變成了一個空殼,這些死人也在他們的地宮中慢慢風化,無人問津。
王吼說完這些,我心有所撼的點了點頭,剛想繼續接些什麼話,卻突然在這個時候聽見賢紅葉那裡響起了巨大的慘叫聲。
長嚎過後,賢紅葉急促的聲音道:老田王吼你們過來
賢紅葉的話異常急促,以至於有一種喘息不靈的感覺在裡邊。
那聲音讓我明白,要麼賢紅葉遇見了極端危急的情況,要麼賢紅葉有極其重大的發現。
我渾身冷顫了一下,隨後和王吼急匆匆跑向石桌對角的賢紅葉那裡。
我一把將她拽在我的身後,才開始問道:葉子,怎麼了
賢紅葉臉白如紙,她頭也不回的指著一個風乾死人和那死人面前的一道菜道:肉醬人肉醬
第四十八章 :人肉醬
就在我和王吼研究這些人的死法之時,賢紅葉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賢紅葉臉白如紙,她頭也不回的指著一個風乾死人和那死人面前的一道菜道:“肉醬……人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