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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井是豎直下去的,所以在爆破井口的時候的需要特別注意,既不能讓碎石二次封堵洞口,也不能讓井口因爆炸而發生坍塌,進而失去進入的可能。
如此一來,爆破需要的爆炸當量必須精確,想來只有像金羊毛這樣的“高人”才能掌握,我們自然是不行的。
彼時,金羊毛得到他主子林少松同意後,便從大石的表面跳下來,把王吼拿給他的炸藥箱子和電鎬都接過來,然後放在地上,用匕首如切蛋糕一般,小心翼翼切下一塊炸藥,又把那一塊分成四塊,每一塊在用天平和小刀劃成差不多的分量。
隨後,金羊毛把塑膠炸藥捏成幾乎相同的圓柱形,又用電動鎬在石頭上鑽探出數個小眼。
最後,金羊毛將電子雷管和炸藥,引線一起埋在石眼裡邊,便轉身示意我們後退。
後退中,林少松吩咐阿狗和阿貓,讓他們回去與巴圖魯開車,等爆炸聲響過之後,就把所有設備都轉移到血井口來,大家就近紮營,及早下去探測,免得夜長夢多。
一切穩妥之後,大家爬扶在草叢中,準備停擋,只等著一聲轟鳴,便可以順著那古井入口,一探究竟了。
第十九章 :誰先下去
金羊毛用工兵鏟在地上為自己劃了一個散兵坑,他爬在裡邊,隨後將連接電子雷管的電路板和電子觸發器拿出,把最後一道保險打開,便準備觸發爆破了。
一切妥當後,金羊毛沖我們所有人做了一個“萬事俱備”的手勢,隨後示意我們儘量趴下。
當大夥堵住耳朵,一齊低頭之後,便只剩下靜靜的等待。
大概十幾秒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地顫襲來,從頭至腳,整過一遍,直撞擊的我胸口生痛。
塑膠炸藥的威力很大,此時我雖然堵著耳朵,但在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下,卻全然沒有一點作用。
我的整個身體都像一隻巨大的耳朵一般吸收著衝擊波,並被衝擊波的如張紙片樣震盪四散穿透。
渾身嗡鳴,這就是我當時的反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抬起頭時,我眼前巨石的方向已基本經塵埃落定,金羊毛用精確的計算創造了一種斜切向的爆炸力,這股力量如刀子一般割開了整塊石頭,並把它“扔”出幾米開外。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苦杏仁的味道,我在這味道中支撐起酸麻的身體,隨後一步步往炸開的地方走去。
當接近石堆碎塊到七八米處之時,我們所有人終於看見了那巨石下隱藏的“洞口”!
蠱婆瑞明柳當年發現的“血井”此時此刻正徹底呈現在我們眼前。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圓形地洞,形象一點說,它就和沒蓋安全井蓋的普通下水道一樣。
這井口與下水道唯一的不同就是,在井口的一邊,有一條生鏽的鐵鏈晃晃悠悠的直深入井底。
可能因為密封的原因吧,這一段鐵鏈保存的比較完好,我也終於能通過這意外的收穫,看清這血井與鐵鏈所聯通的秘密。
井口的鏈條有兩三指寬窄,其實並不很粗,但做工實在粗糙,扭扭捏捏的,甚至許多環節大小都不一樣,就算是現代的小作坊出品也比這段鐵鏈來的規整,黑色的鎖鏈上到處布滿鮮紅色的鐵鏽,大老遠一看,果然和沾染著鮮血一般,也無愧於瑞明柳當年將它稱之為“血井”。
我走到血井根源,伸手往鐵鏈上拽去。
那鏈子的一端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沒有拴著,但是我拽鏈子的手卻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抓”著我引向井的深處。
手臂上的感覺讓我明白,井裡有明顯的空氣對流,這往往意味著井的另一端有通向外界的出口或者巨大的溶洞空間,那空間形成了自己的“小氣候”,才因此造成了內外壓力的不平衡。
我收回手,對賢紅葉說道:“恐怕咱們來對地方了,74工程部隊如果在這裡全軍覆沒,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地宮裡出了事,你爺爺作為歷史專家,也最可能在這地下遇難。”
賢紅葉的反應一如既往的複雜,她似乎對能找到自己的爺爺賢雲渡而感到興奮,但又似乎不願意直接面對接下來的可能的場面,在這種糾結的心態中,賢紅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也因為這份無措,賢紅葉幾乎什麼都沒有和我說,僅僅是屏息凝神,輕咬著嘴唇,盯著那井口看。
這個時候,林少松走了過來,他邁著有些跛腿的步伐,頓下去,一邊看著那深深的洞地,一邊沖賢紅葉說道:“葉子,我建議你不要下去了。”
林少松的話很讓人意外,要知道賢紅葉就是為了黑蘭伯城的事物來的,不讓她下去,我們誰都沒有想過。
面對賢紅葉的不解,林少爺表現的慢條斯理,他微微笑著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是怕你找到爺爺的時候,在感情上控制不住。”
林少松的話,挺有道理。賢紅葉雖然從沒有見過爺爺的面,但是是始終以他為自己的學習榜樣的,而且賢紅葉這一趟遠足,背負的是賢家三代人尋找父輩的夢想。如果賢紅葉真的能在地宮裡找到賢雲渡的屍身,那麼她很有可能控制不住。
在地宮裡控制不住情緒,是很危險的事情。
如此說來,林少松的話非常有道理,而且不光有道理,我還雙手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