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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我們只剩下忐忑的等待。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吼的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
突然間,他猛然立起了身子,急速嘔吐了起來,一股股刺鼻的味道夾雜著大量渾濁不堪的嘔吐物。
那讓人無法直視的嘔吐物中什麼都有,除了基本的食物殘渣以外,我還看見了某種蟲子的殼和老齊路上遇見的螢火蟲。
恍然間,我已然明確,那老太太給我的白面娃娃有驅蟲的功能,而王吼種的所謂“食咒”也與這些毒蟲有莫大的關聯。
當王吼肚子裡的東西吐的差不多之後,我們忽然看見他再次張大了嘴……一條條粉膩膩的“蛇”頭從他嘴裡爬了出來!
在如此重口味的畫面之下,賢紅葉不忍心再看,故而把腦袋擰了過去。
而我和阿四則興奮的找來火盆,把他王吼吐出的蠱蛇一條條的燒死。
那一天,王吼整整吐出了七條蠱蛇。
隨後,王吼恢復了正常,他失神的眼睛逐漸明亮起來,沖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餓……”
興奮間,我們每人都打了他一巴掌,隨後全如釋重負的笑著。
陰老太太沒有騙我們,老班長也沒有讓我失望,這蠱……是可以解的。
在後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並沒有急著給所有人解蠱,而是按照賢紅葉的建議,一天一位,循序漸進,由我開始,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的話,也好有人支應。
我解開蠱的那一天,終身難忘。
面娃娃吃在嘴裡,感覺怪怪的,既不甜也不咸,只讓我口腔里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吞下去的時候更有種割破嗓子的痛苦感覺。
我立刻明白,這個陰老太太給我吃的東西絕不簡單,裡邊不指定加了什麼猛烈的藥劑,才能把害人性命的蠱蛇和毒蟲“一鍋端”起。
這陰老太太,回頭我的好好打聽打聽是何方神聖。
就在我咽下去的果食達到胃部之後,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胃囊迅速的痙攣著,緊接著……我吐了起來。
排山倒海間,我吐出了六條粉紅色的“蠱蛇”。每一隻都有拇指粗細,我不想多看他們一眼。
……就這樣,我們所有人經歷了類似的痛苦過程,紅葉吐出了一條蠱蛇,而小阿四卻突出了二十多條。
無債“一身輕”後,大家高興的很,因此吃了許多好東西,也狠發了些善心。
在賢紅葉的提議下,我們把剩下的面娃娃交給了李兜牛的親爹,並告訴這位前村長,讓他去監獄看兒子的時候帶給他吃,這能治療好他而已的“貓病”……
……離開趙家樓之前,我又去了一趟老班長的墳地,在那兒,我一言不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的燒紙,倒酒,磕頭,轉身。
可就在我即將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忍住,因此掉下了兩行青淚。
心慟間,我又轉過身子,看著老班長九成新的墓碑,擦去眼淚,命令自己轉哭為笑,又一次沖老班長敬了軍禮。
他是士兵,也是五臟廟的方丈,他是軍人,也是趙家樓的傳承人。
我輕輕的放下手,笑著對老班長說道:“班長,你有媳婦的人了,在那邊......好好過日子。”
隨後,我轉過身子,徑直往出山的路上走去。
我懷裡緊緊捂著趙家的菜刀。
【《食咒》魯南蠱食,全卷完,2016年7月3日】
第一章 :特別客人
我叫田不二,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小廚師。
我和戰友王吼在河北一個小縣城開了間飯館,我做廚子,他當外勤,最近還加了一個叫小阿四的侏儒夥計,幫我跑跑堂。
為了緬懷我們當兵時的光陰,因此我倆給飯店取了個名字叫“八一飯店”,為的是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些在軍隊裡的時光,不要忘記我的戰友和班長。
八一飯店不大,但每年也有兩萬多塊錢的租金要付,在加上每天的水電煤氣,原料開銷,一天要是沒有三四百元的進帳,也是維持不下去的。
也因此,我活的很累,每天一睜眼就感覺欠別人四百塊錢,一進廚房就像進了戰場,每每在別人吃飯的點我在“工作至死”,等忙完之後,我便渾身虛脫,只能像死狗一樣爬在桌子上吐舌頭喘氣,然後吃一點兒簡單的麵食。
這樣的日子,難熬又累人,不過畢竟是給自己干,我也沒什麼怨言。日子久了,我甚至感覺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和普通的食客打在一起,和普通的菜品混在一處,偶爾和客人吹吹牛,喝點酒,順便憧憬一下未來的美好和可能的成功。
總之,我的職業生涯非常平靜,這職業生涯中唯一的波瀾似乎只有半年前,因白食蠱引起的那趟魯南之行。
但那也只是一個“波瀾”而已,在那之後,我遵照我師父的遺囑,繼承了一點兒魯南趙家的財產,以及一把菜刀,同時還認識了雷仁,趙水荷等五臟廟裡的同僚。
但,僅此而已,生活又歸於平靜。
半年的時間裡,我天天忙於工作,除了賢紅葉和小阿四還經常在一起外,在也沒有見過另外幾位“高人”的面,更遑論聯繫。
直到......一位特別客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