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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倆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如“寒冰地獄”般的苦痛,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想從談話中分散一些注意力。
最起碼,我們不想干瞪著眼睛。
第三十五章 :刀的故事
♂去
在寒冷的寂靜中,賢紅葉首先沖我說道:老田說會話唄,要不然連嘴都凍住了。
賢紅葉的話我是十二分贊同的,因為我現在舌頭已經不知道什麼味道了,再不說話,估計我咬掉自己舌頭都不會感覺到痛。
於是我和賢紅葉拖著阿狗,並排坐在散步蝙蝠糞的岸邊,儘量讓身體脫離水面,一人包裹了一個保溫毯,便開始說話。
可真要到這該開口的時候,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與賢紅葉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之後,我們互相尷尬的笑了笑,最後還是賢紅葉破題道:咱們倆說說過去的事情吧比如老田,你刀法為什麼那麼好呢還有你那個瑞士軍刀什麼來歷明明是個山寨貨還當寶貝一樣藏著。
面對賢紅葉的話,我拿出自己視為珍寶的軍刀,搖了搖頭道:這東西學名應該叫五用軍刀,它是一種我國仿製簡化版的國產貨,高原和叢林部隊用的比較多,90年代以後就逐漸淘汰不用了,你說山寨我也沒意見,但這東西是寶貝,而且是王吼打賭輸給我的寶貝。
打賭賢紅葉歪腦袋道:王吼和你打什麼賭
我微微一笑,當時便表示這話可是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了,要說當年的那一個軍賭還要從這把軍刀本身說起。
說起來,這把軍刀的第一個主人,並不是我或者王吼,而是我們師的最後一任師長,一個叫王齊川的資深老兵。
王齊川是非常優秀的軍人,他這個人最愛事必躬親,辦事喜歡深思熟慮,每次軍事演習和指揮風格都是謀定而後動的那種,也因為他的這個作風,我們師的指戰員都愛在背地中叫他王三慢,不過在私下裡,這位王師長更喜歡聽別人叫他王老兵。
據說在當年全師整編解散的時候,王老兵是全師中唯一沒有哭的人,後來私下裡有人傳說,王老兵的眼淚,早在越南的時候就已經哭幹了。
和那些官二代,的高級將領不同,我們師長是真正上過戰場流過血的軍人,而他的故事,便是那把山寨瑞士軍刀的故事。
王老兵第一次參加戰爭,是74年時的抗美援越戰爭。
當年,美帝國主義在越南的失敗以成定局,北越政府從復活節慘敗中恢復了過來,開始組織力量對南越反革命政權進行毀滅性打擊,美國一方面急於從越南戰爭的泥沼中抽身出來,但又擔心南越政權的過早垮台會引發連鎖效應,導致更加不可控制的局面發生。
因此,在北越政權開始最大規模的地面攻勢之時,美國軍方也開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空中行動。
從74年開始,美軍一面撤退美國顧問和親美人員,一邊命令空軍對北越的城市,交通要塞,胡志明小道和軍事基地進行加倍的狂轟亂炸,妄圖以此阻滯北越對南方的攻勢,從而讓南越政府可以苟延殘喘。
轟炸對越南北部造成了巨大的破壞力,為了緩解防空壓力,當時的越共領導人藜筍和武元甲向社會主義老大姐請求了防空支援。
在後來,我國政府為了幫助越南抗擊美帝國主義,便派出了更多的防空部隊入越作戰,他們脫下軍裝,換上越南人的制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幫越南人組建了不可逾越的空中長城,戰鬥在了反帝反美的第一線。
而我們的師長王齊川,便是在那種背景下,第一次進入越南的。
當時,王齊川剛剛提干,被編入河內防空區,他帶著一個排的人駐守在拾宋早在山的一個谷地,那裡有法國殖民者留下的軍備庫,後來被北越改造成了通向中國的周轉站。
王齊川當年駐防的地方,遠離戰火連天的17°線和西貢戰區,偶爾有美軍飛機飛過,但都是飛的很高的偵察機,也沒有投彈的意思。
因此,王齊川在入越的最初幾天是挺無聊的,整天除了參加動員大會,便是沒完沒了的政治學習,這讓剛剛提干,正準備在階級鬥爭最前線打擊敵人的王排長很是苦惱了一番。
但革命的軍人鐵打的兵,這王排長接受了上級的命令,便也必須真紮下去的干,因此雖然枯燥,可並沒有懈怠和抱怨,他依舊拿出革命軍人的勇氣,在那塊陌生的土地上安份的工作,執勤,戰鬥。
在後來,王齊川的鐵打生活,隨著領導安排的一件小事而起了漣漪。
那一陣,軍隊為了提高越南駐防民兵與我方防空部隊的協調能力,特地挑選了一批指戰員和翻譯,要對當地越南民兵進行基本的漢語和術語培訓。
因為王齊川是軍隊中為數不多,上過軍校的文化人因此他被部隊臨時指派為教員,和一個越南翻譯編在一組,負責在每月單日夜晚教導民兵軍事術語的工作。
說實話,這個工作同樣無聊透頂,但相對於沒完沒了的政治學習來說,它好賴還有些挑戰,最重要的是,這個教員的工作能看見一些新鮮的面孔,這讓成天悶在軍營中的王齊川找到了一絲透氣的機會。
因此,抱著聊勝於無的心態,王教員連夜與翻譯編寫了教案,第二天晚上剛下了崗,王教員便跟著越南方面的翻譯去了教室,準備為他的民兵學生們講解軍事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