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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東北方向有個老公園,占地面積很大,跑到公園才七點半,由於是星期天,鍛鍊的人不少,廣場被一群跳舞的大媽們占據,其它四方有晨跑的,有甩鞭子的,跳繩的,練劍的,練拳的,也有練太極拳的,都是些白頭髮的老頭,那拳打的軟綿綿的,說是太極拳不如說是太極操。
王小白跑了小半圈,想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到了東面的一個假山後面,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頭髮半花白,穿著唐裝,正在一板一眼的打太極拳,架子擺的非常漂亮,王小白忍不住停下來多看了幾眼。
老頭很精神,平頭,大眼,個頭也高,看上去挺威嚴的,拳架子應該是有人指點過的,非常到位,不是太極操了,有點打拳的意思,看樣子練的年頭還不少,非常的標準,可就是因為拳架子太標準了,王小白怎麼看怎麼彆扭,這拳打的光得其勢,不得其意,比太極操高明不了多少,也就是個練著玩。
老頭一套拳架子比劃下來,王小白忍不住嘆息了聲,搖了搖頭轉身要走,那老頭卻皺了下眉頭,對王小白喊道:「小朋友,看完我打太極拳,嘆息一聲搖搖頭是什麼意思?」
王小白完全是下意識的,就是覺得太極不應該是這麼個打發,拳架子打的在漂亮有個屁用?老頭顯得很不高興,喊了他一聲,王小白覺得自己失禮了,尷尬對老頭道:「我是讚嘆大爺太極打的漂亮,搖頭是覺得自己不爭氣,打不出這麼漂亮的拳!」
老頭哼了聲,臉色緩和了不少,王小白朝老頭拱拱手,繼續向前跑,跑倒假山對面,有個片小樹林,樹林這有一小小的空地,正好用來練拳,王小白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按照王老道教的練拳,他這拳打的是懶懶洋洋,無精打采,十三式也沒個固定招數,一會這麼打,一會那麼打,外行看見王小白這模樣,那就是覺得他在瞎比劃,鬧著玩的。
可要是懂行的,就能看出來王小白的功夫全在腳下,腳踏罡步有一套打法,腳踩八卦又是一套打法,十三式似是而非,卻沒有固定的拳架子,但不管王小白怎麼打,基本上都是面向東方,一呼一吸,配合腳步,吸納清晨朝陽氣息。
王小白的伸胳膊蹬腿,感受著四周的陰陽轉變,時而快一下,時而慢一下,姿勢雖然不好看,卻跟四周氣息融合,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讓人感覺上很舒服,甚至連晨風都在圍繞他變得輕柔,王小白漸漸融入其中,腳下步伐越踏越溜,身軀舒展的甚是舒服,呼出的氣息綿長,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靈官太極不光是拳法,也是修行之法啊,王小白正沉浸其中,不遠處突然響起個聲音:「小朋友,你這打的也是太極?」
王小白扭頭看去,是剛才那個打太極的老頭,看樣子是準備要走了,看到王小白在這比劃停了下來,王小白有太極的樣子,卻沒有太極的架子,似是而非,老頭看的很稀罕,忍不住問出了聲。
老者為尊,人家跟你搭話,不回話那是很不禮貌的,王小白點了點頭道:「是啊大爺,你看我這太極還成吧?」
「哼,剛才你看我打拳,嘆息了聲,搖搖頭,我以為是個懂行的呢,可看你這架勢,真是亂七八糟,不知所謂,小伙子,太極拳不是這麼練的。」
人老了話就多,還總愛指點一下晚輩,有點執拗,王小白也不在意,誰沒個老的時候啊?跟老頭犟嘴,純粹是找不自在呢,開口笑道:「咱倆練的太極不一樣,我就是練著玩呢。」
「太極不是你這麼練的,小小年紀喜歡太極是好事,太極需要傳承下去,可要是瞎練,就對不起老祖宗留下的這寶貴東西了,小伙子,我要是看的不錯,你也是十三式的架子,就是這姿勢太不標準了,來來,我來教你一遍該怎麼練……」
王小白有些頭疼,他最怕老頭這樣的,一片好心……還好心不到地方,真要是個懂行的,必然不會瞎指點王小白,要是完全不懂行的,估計看王小白的太極還挺像那麼回事的,怕就怕半懂不懂的,說不懂吧,懂點,說懂吧,懂得不多。
可人家是好心啊,王小白真沒心思跟他學點什麼,他看過老頭的太極操,是真不一樣,忍不住道:「大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是太極拳,你那是太極操,咱們不是一個門派的,你教不了我!」
王小白以為頂老頭一句,老頭一生氣就該走了,頂多了嘟囔幾句,說什麼孺子不可教之類的,自己聽著就是了,老頭走了也能靜靜的練拳了,沒想到老頭相當的老而彌堅,聽到王小白的話,哦的一聲笑了,道:「我今年五十五了,從三十歲開始練太極拳,練了二十五年,學的是孫氏太極拳,還從來沒人說過我這是太極操,小伙子,是太極拳還是太極操,你說的不算,咱倆搭搭手?」
王小白斜著看了老頭一眼,道:「倚老賣老就不好了吧,你不知道拳怕少壯?」
「小伙子,我這還真不是倚老賣老,光說不練是假把式,咱們搭搭手,我絕不傷你。」
王小白……突然覺得老頭比較可愛,對太極拳也是真喜歡,挺上心,還有點倚老賣老,學了二十五年就學了花架子,倒是能強身健體,卻沒啥用,跟跳廣場舞效果相似,不過老頭這麼熱愛太極的,不如指點指點他。
想到這,王小白朝老頭一拱拳:「老師傅,我叫王小白,京北大學的學生,今年六月學的太極拳,我這太極,有個名堂叫做靈官太極,只有十三式,重意不重招式,你要想搭把手,那就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