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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過,死。
三叔死了。
惡臉男活了。
趙直跑到了惡臉男旁邊的時候,他正在給懷裡的貓餵餅乾。
趙直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叔,又看了一眼惡臉男,然後他抬起頭,環顧四周。
此時,很多病人都在看著他。
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他做出什麼決定……
但趙直要做出什麼決定呢?
他能做出什麼決定呢?
趙直深吸了一口氣,彎下腰,替三叔遮蓋上眼帘。
然後他問向惡臉男:“你加不加入?”
這似乎是他能做出的最好的決定。
惡臉男仰起頭,咧著嘴道:“我已經加入了。”
他懷裡得白靈‘喵’地一聲,竄向了趙直。
趙直嚇了一跳,急忙往後撤開。
惡臉男嘿嘿笑了起來,站起身子,將血紅的牙刷含在了自己的嘴裡,用舌頭奮力吸吮著。
病人們不知是被趙直的話語給鼓動了,還是被惡臉男的行為給鼓動了,他們開始嚎叫了起來。
如同狼一樣,仰頭嚎叫。
有幾個病人從病房內沖了出來。
趙直似乎看見冷空也從病房內探出了腦袋,但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縮了回去,並悄悄關上了門。
趙直知道現在並不是去找冷空公報私仇的最好時機,所以也就沒有理會。
病人們陸陸續續從各自的病房走出來,沒有人理會倒在地上的三叔,有的人甚至直接踩著三叔那張已經破裂的臉走過去。
趙直有些於心不忍,他將三叔拉進了他的病房內,將床上的被子扯下來,蓋在了他的身上,算是給他做了一個了解。
隨後,趙直將手槍的彈夾拔出來,將子彈塞滿,迅速走出了病房。
他需要更兇狠,更果斷才行。
真正的戰爭,比想像中的要複雜,要慘烈得多。
而且,有著太多太多不可預知的情況發生。
他剛從病房走出來,就看見幾個病人從休息室里將那個昏迷的院警拖了出來。
在拖動的過程中,那個院警甦醒了過來,並開始掙扎。
但病人們哪裡能容他掙扎。
除了那些相互之間有私仇的病人之後,院警便是他們共同的頭號敵人。
四個病人分別扯住院警的四肢,一個病人拉住院警的腦袋,將他從地上抬了起來。
這時,二子和王小胖從五樓下來了。
同時跟下來的,還有好幾個病人,看來甄晴和小玉剛才是上五樓去打開開病房去了。
好幾個病人看見下面的情況,都興奮了起來,他們一擁而上,扯住了院警的四肢。
有一個病人抱起休息室內的滅火器,對著院警的肚子就砸了下去。
病人們高聲喊叫,群情激奮。
二十幾個病人一擁而上,將院警圍在了中間。
趙直想要去阻止,但知道自己不能阻止,而且,也來不及了。
只聽一聲響亮的吆喝響起——
隨後,人群中間傳來了一聲碎裂的聲音。
“噗滋!噗滋!”
似乎是肉撕裂的聲音,又似乎是器官破裂的聲音。
“嗨呦!”
病人們一起高喊,如同拉船的縴夫!
“嗨呦!”
病人們再次高喊,在這一生喊叫中,他們開始往四周移動!
中間的院警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嗨呦!”
最後一聲喊叫,二十幾個病人一起用力,往四周拉扯!
“啪!”地一聲響!
院警的身體被硬生生撕開了!
四肢往四邊去,腦袋和脖子往一邊去。
胸腔內的器官落在了地上,拳頭大小的心臟在地面上怦怦跳動著。
鮮血從天空落下!
落在每一個病人的臉上。
他們仰起頭,舔著嘴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第199章 突襲
病人們瘋了。
被壓抑了數年之久的心理和身體上的欲望以及滿腔的仇恨終於迎來了爆發的機會。
他們相互之間謾罵砍殺,看誰不爽就直接上去用性命互搏。
他們如同原始人一樣,沒有太過的顧慮,或者說,成為了瘋子,又被關閉了幾年之後,他們的精神和思維都開始退化了,退化成了古時候那種狀態。
與其說這是一種勇敢,不如說是一種衝動,一種對於鮮血和殺戮最原始的衝動。
但,眼前的這種情況是趙直所沒有想到,也並不願看到的。
憤怒和恐懼會傳染。
殺戮和仇恨也會傳染,尤其是當他們有著共同的殺戮目標之後。
當二十幾個病人一起合力生生撕開了院警的身體之後,趙直在一旁看呆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麼瘋狂,這麼變態。
這些人就是每天生活在他身邊的人,這些人就是平時看起來畏畏縮縮,整天需要靠吃藥來維持睡眠和正常生理機能的人,但他們剛才所做出的舉動,卻不得不讓人重新審視他們的內心世界和世界觀取向。
然而,就精神病這個特殊的群體來說,他們的心理是無法揣摩的,至少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去揣摩他們。
不過,可以將他們看成是兩種物種的結合體,一種是沒瘋的狀態下,一種是瘋了的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