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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他每一天晚上都要做噩夢,這噩夢已經將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開始出現了幻覺。
擊毀噩夢和恐懼的唯一辦法就是正面它,勇敢地走向它,揭穿它的真實面目。
所以,他一定要來這裡再看一次,弄明白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地方,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風雨交加,樹葉嘩啦啦響動,似乎是有人在搖晃著樹幹。
影影綽綽的東西在身旁晃動,看不清是人還是什麼別的動物。
余文澤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前方走去。
走著走著,他的腳下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他急忙往後退開一步,掏出了雙節棍。
燈光照射之下,前面的水面上,浮浮沉沉著一隻巨大的老鼠。
這老鼠足有半隻成年貓那麼大,尾巴又粗又長,此時腦袋插在水中,尾巴浮在水面上,身子一起一伏,顯然,這隻碩大的老鼠已經死了。
余文澤走了過去,半蹲下身子,用枝條戳了一下老鼠的肚皮,老鼠往下一沉,又迅速浮了起來。
老鼠的肚子似乎被掏空了,整個身體像是氣球一樣,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余文澤將老鼠翻了過來,赫然看見老鼠的脖頸處被撕開了一個孔洞,水流正從孔洞中汨汨地流出來。
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動物咬開了老鼠的脖子,吸乾了它體內的血,吃光了它所有的內臟。
究竟是什麼樣的動物有這樣的捕食習慣呢?
余文澤實在想不到,它腦中唯一能想到的是吸血鬼。
想到吸血鬼,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但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想到了從井蓋中爬出來的三德,三德當時的狀況看起來就像是吸血鬼一樣,或者是殭屍。
余文澤不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還感覺到了四周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這晃動絕對不是樹木和枝葉在晃動,而是有移動的物體在晃動。
他的心一下提了起來,急忙站起身子,用手電照射著四方。
很奇怪,手電一照射,那晃動的影像就沒見了。
但只要手電一移開,似乎又有東西晃動了起來。
余文澤一腳將已經被完全掏空了身體的老鼠踢飛,隨後大踏步朝前走去。
他相信今晚這樣的天氣,這個時間點,肯定沒有黑衣人再出來抽菸了,所以直接就朝著印象中鐵皮屋的方向走去。
在這種鬼影重重,極其陰森詭異的小樹林中行走,尤其是晚上,沒有人會不害怕,余文澤當然也會害怕。
但對於真相的探求欲望,讓他戰勝了恐懼。
他繼續往前走著,已經不記得走了有多久,印象中,就是這個方向,差不多應該快要接近鐵皮屋了。
但現在卻除了樹木之外,什麼都沒有看見。
他將手電舉高,想要照射一下樓房,根據樓房的位置判斷他自己的位置,但舉高之後,手電筒的光線根本就照不到那麼遠的距離,不光是樹葉的遮擋,就是這連綿不斷的雨都讓他根本睜不開眼睛。
他只能憑藉著感覺,繼續往前走著。
走著走著,腳邊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纏繞了一下,不像是死物,像是活物。
他急忙低頭望去,腳下除了幾個浮在水面上的樹葉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但在樹葉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遊動。
他想起了上次進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幾條水蛇,那些水蛇是從墳墓裡面爬出來的,其中一條水蛇又粗又長——
余文澤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找了一個凸起的土堆,爬了上去,隨後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腳。
在這樣污穢的地方,水裡面不光有蛇,可能還有別的東西,比如吸血蟲,比如水蛭等等。
這一次的行動他想了很久,所以也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為了預防那些來去無蹤的水蛇,他提前在自己的兩個腳腕和小腿上綁上了鐵皮。
檢查了一番之後,沒有發現異常,鐵皮也牢牢地固定在腿上,鞋是軍用的大頭鞋,就算是狼狗都咬不破,所以肯定沒事。
他輕吁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些,隨後用手電環顧四周,但還是沒有看到鐵皮屋的影子。
很顯然,他又迷路了。
過這一次比上一次情況還要嚴重一些,因為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參照物。
他爬下了土堆,繼續往前走著。
走著走著,腳腕好像又被什麼東西給頂了一下,這一次的力量比較大,他急忙低頭查看,腿上沒有東西,但被撞擊的那種感覺還在,他用手電照射著水面,隱隱約約間,他似乎看見水底下正有一雙紅色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看,燈光閃爍間,一張老人臉慢慢在水面上浮現——
余文澤嚇得驚呼了一聲,急忙往後退開。
那張老人臉隨即不見了蹤影。
水鬼?!
難道這裡有水鬼?!
水鬼是農村的一種密信的說法,就是死在水中的人,冤魂無法逃離水面,只能呆在水中,等著過往的人,將他們拉入水中當替死鬼,自己的魂魄才能出來。
余文澤聽過很多次,但從來都沒信過。
就在剛剛,他看見了水底有一雙紅色的眼睛,而且還有一張像是老人一樣布滿褶皺的臉,那張臉跟個小圓盆那麼大,絕對不會是動物的臉,更不可能是蛇的臉。